一间纯白的房间里,塞雷娅沉默的坐在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张床上,神色疲惫。
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塞雷娅抬起头看向来人,勉强打起了些许精神。
“赫默,伊芙利特她还好吗?”
推门进来的赫默身形一顿,她死死的攥紧门把手,声音嘶哑而痛苦:
“塞雷娅,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那孩子……原本只是轻度的矿石病而已,现在她……现在她……”
塞雷娅坐在床上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死死地抓紧床单,一言不发。
“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体细胞与源石的融合率已经接近百分之二十了……如果不是你带着她冲出封锁,向高层证明了她的力量,她现在恐怕已经……”
“只能说是……幸运的巧合吧。”
塞雷娅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那个名叫德克萨斯的鲁珀人突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我们也没有机会赎罪。”
“我们欠她,塞雷娅。”赫默低声说道,“我们欠她很多。”
“我知道,只要有机会,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偿还。”塞雷娅低着头,神色却无比坚毅,“但是,在此之前……”
“这场实验,炎魔计划……一定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塞雷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我不能让你卷进其中,赫默。这背后的真相……我会亲自探明。”
“赫默,塞雷娅!”
房间的门再度被推开,一个元气满满很是稚嫩,但却有着一种十分违和的沙哑感的声音传进了房间里:
“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啊,我已经不用住这个小房间啦!虽然那些大叔看起来让我挺不爽的,不过现在可是比以前自由多啦,真开心!”
伊芙利特大大咧咧地跑了进来,看了看塞雷娅,又看了看赫默。
“跟我去玩啊赫默,他们说只要我听听他们的安排,想什么时候和赫默还有塞雷娅玩,就什么时候玩,快点来嘛赫默,我现在好无聊啊。”
坐在床上的塞雷娅强笑着朝赫默点了点头,赫默沉默着拉起伊芙利特的手,朝外走去。
而站在门口,伊芙利特回头看先塞雷娅:“你不来和我玩吗,塞雷娅?”
“……抱歉。”塞雷娅摇了摇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伊芙利特。”
“好吧。”伊芙利特有些低落地应着,然后很快又一脸高兴地说道,“那明天也行,后天也行,我会一直等着塞雷娅的。”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朝塞雷娅挥了挥手,跟着赫默向外走去。
可每当看到伊芙利特的笑脸,塞雷娅的心脏便会越发刺痛。
只有她和赫默知道,在这张笑脸下,她到底忍受,承担着多大的痛苦,而那个天真的孩子……又能维持这副笑脸多长时间呢?
想到这里,塞雷娅的心中便涌动起更多的苦痛与……愤怒。
她必须查明这背后的真相,她相信自己和赫默的专业水平,这场实验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完全与自己本愿相反的结果。
除非在一开始,来自上层的指示……就含有更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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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酒店当中,德克萨斯站在阳台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拿着电话。
“很抱歉……任务失败了。”
“没有……关系?”
“因为只是和我有关,又不是押运任务,所以不影响企鹅物流的业绩吗……”
“我知道了,谢谢Boss。”
“是的,关于炎魔计划的价值,我已经有了一个判断,回来的时候会向您报告。”
寥寥几句之后关掉手机,德克萨斯双手扶着栏杆,沉默地看向阳台下方灯火通明的街市。
在最后,莱茵生命实验室的守备人员姗姗来迟的时候,白面鸮已经将监控录像的内容全部改变完毕,还用实验设施清理掉了满地白骨,造成了克劳尔小队包括克劳尔本人全部都被伊芙利特烧到连灰都不剩的假象。
德克萨斯不知道白面鸮最后向自己承诺的圆谎到底要怎么做,但既有那只巨狼的力量作为保险,白面鸮又在某种程度上和自己是共犯,德克萨斯也没有担心白面鸮会把真相暴露出去。
莱茵生命的任务,至此总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德克萨斯也马上要返程回到龙门。
深吸了一口气,将血脉当中的躁动压抑下去,如那头巨狼所说的一样……在解放过一次力量之后,德克萨斯对于杀戮的渴求便越发难以抑制,好在现在还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但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德克萨斯会变成那只巨狼,还有拉普兰德期待的样子,她必须在那天到来之前,找到解决的方法。
而在万里之外,以辆庞大的,在荒原上行进的基地车当中的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房间里——
“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德克萨斯!”
她幽咽着的声音如同月下摄人心神的女妖,凌乱的长发铺散在床上,名为拉普兰德的少女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个妖艳而致命的笑。
“我感受到了,你已经走上了那条道路,你终于……走上了那条路。”
“你要来找我了,德克萨斯。”
“那我该怎样迎接你呢,我最爱的……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