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德克萨斯这样回应着，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档位开到最高的通风换气装置调到最低。

空的脸上露出了清晰可见的欢喜和熏然，她嘿嘿笑着，像一只趴在主人膝盖上，笨拙地讨着欢心的猫咪。

“那……奖励什么的……”

她鼓起勇气将游移的视线再度凝到德克萨斯眼睛上，发现得克萨斯一直在看着自己，差点又没有控制住把视线移开。

“奖励什么的……”空小心翼翼地说道，“可以有吗？”

德克萨斯想了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嘴里叼着还剩下不到一半的pocky。

“别动。”

她这样说着，然后双手按住了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的空的肩膀。

“张嘴。”

低沉的声音和微热的吐息扑打在空的脸颊上，已经明白过来所谓的“奖励”是什么的女孩红着脸闭上眼睛，毫无抗拒地一点点把头靠近。

她咬上了那根pocky的另一端，但这却又不是她想要品尝的。所以理所当然，空一点一点，小心又贪婪地往前。

那根短短的巧克力棒在她嘴里好像无限延伸开来，每前进一寸对空来说都要花费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体感的时间无限延长，那仿佛下一刻就能得到的真正“奖励”抓挠着空的心，带着一种无法磨灭的眷恋与燥热，好像一朵深黑色的莺粟。

然后碰到了。

湿热的，绵软的，像是梦境里善良又漂亮的蜘蛛小姐制成的棉花糖一样，带着令人几欲溺死的毒性和温柔。

空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捧住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但是德克萨斯比空高很多，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自己的嘴唇被对方肆意品尝，那种狂乱又迷蒙的快感就像是在你眼前触手可及的天国。

可就是空马上就要带着绝顶的欢悦登临天国的时候，那展现在她眼前的画卷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那在她唇瓣上的触感消失了，那种令她错乱的毒性调皮地划过她的唇间然后消失不见，女孩睁开眼，看到的是那张令她快要精神失常的面容。

“唔——”

她踮起脚，像是将刚才一切的羞怯和矜持都抛开一样，想要再尝一尝那令她快要登临天国的毒药，可是某位残忍无情的渣狼小姐却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平静地说道：

“现在就够了。”

“再一点……最后一点点，德克萨斯……德克萨斯！”

她痴呓着含住了德克萨斯的手指，仍旧惦着脚尖。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像是完全不知道这副场面是谁弄出来的一样，轻轻弹了弹空的额头。

“之后的事，等你长大。”

额间的小小痛楚总算让空清醒了那么一些，她虽然红着脸，却依旧不肯退缩地说道：

“我不小了，我——”“呀呼！德克萨斯我回来啦，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的——”

“唉能天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德克萨斯又不会去别的地方。”可颂一边埋怨着一边提着一大堆东西走向办公室，“好歹帮我提一下东西啊，我的角上都挂——”

可颂推开了门。

可颂退了出去。

可颂关上了门。

可颂把门给锁了。

今天的企鹅物流，依旧是充满了温馨友善的一天呐

第8节 第七章——独行的狼

深夜，德克萨斯的床上。

两只蓝灰色的耳朵抖了抖，随后耳朵的主人慢慢从床上直起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左右两边抱着自己胳膊的女孩。

她轻手轻脚地解开她们的束缚，然后熟练地从柜子的隔层里拿出一个人偶，把人偶放到床上，再把两个女孩的手给缠了回去。

德克萨斯知道让空和能天使同时安静下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如果是平常倒还好，其实她们的关系也很不错，但是今天那副场景的确有些棘手，不过这对于身经百战的德克萨斯小姐来说也只是小小的麻烦而已。

其实只要好好安抚她们，晚上一起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空和能天使就会变成类似于“同床好姐妹”的关系，加上能天使其实不怎么会去记住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所以昨天的尴尬轻而易举地就能被化解。

但如果只是这样，德克萨斯完全没有必要让她们抱着那个人偶，也完全没有必要在今天的晚饭里加上大剂量的特制安眠药以防空和能天使醒来。

陈给她的通讯器响了，就在今天那件事发生后不久。

行动时间是凌晨一点，留给德克萨斯的准备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德克萨斯不想让这一份小小的委托打扰到空和能天使的好梦，而她也知道要是让那两个女孩知道这件事，怕是又要生出不少枝节。

这就是德克萨斯的一贯作风，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她习惯了代别人做出决定，这是她在流浪的那段时间里养成的习惯，因为独自行走在漆黑的荒原，面对着无数未知危险的她，并没有时间等待别人做出选择。

打开了另一个衣柜的隔层，那里面有破烂的灰黑色斗篷，伤痕累累的软甲，陈旧的长裤和靴子，还有一柄驳杂着暗红色斑纹，还有好多缺口的长刀。

德克萨斯沉默不语地将这些衣物换上，将那柄长刀背在身后，最后蹲下身子，在隔层的最底部摸出了一枚老旧的，带着划痕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