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推开门,进了屋子,屋里明亮柔和,布置得金壁辉煌,处处摆着黄金饰物。
萧月生皱皱眉头,这个小子,俗不可耐,身在王府,却是一幅暴发户的俗气。
“哦,王妃也在。”他扫一眼,见到榻前坐着王妃,穿着窄细鹅黄罗衫,尽显婀娜身段儿,映得脸儿皎洁如月。
王妃起身,淡淡一礼:“王爷。”
马上又坐下,盯着躺在榻上的朱照经,看也不看萧月生一眼,冷若冰霜。
萧月生沉着脸,不理会她,上前两步,皱眉看着朱照经:“打几棍子,就这么个熊样?!”
朱照经在榻上俯卧,遮一薄薄的锦缎被子,哼哼呀呀,苦不堪言,其状甚惨。
闻听萧月生之言,他忽的扭头,大声道:“父王,打的可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啦!”
萧月生冷笑一声:“当年,你祖父专好廷杖,我挨的棍子,数不胜数!……看看你,小小的十棍,就成这幅熊样,成何体统?!……真是慈母多败儿!”
王妃转头过来,丹凤眸子冷冷瞪着他,一言不发,紧抿着红唇,越发冷艳。
萧月生不看她,接着道:“今天歇一天,明天就给我下榻,早晨跟着我出去!”
“父王,你杀了我吧!”朱照经一挭脖子,重重哼道。
萧月生眉头皱起来:“嗯——?!”
“王爷,够了!”王妃忽的站起来,瞪着他,弯又细的眉毛竖起,冷冷喝道。
萧月生一摆手:“我在教儿子,别插嘴!”
王妃细腻嘴角一撇,冷笑道:“真是好笑!……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不能插嘴?!”
萧月生沉下脸来,瞥她一眼,转头望向朱照经:“你若敢不遵,再挨十棍!”
说罢,转身便走。
“你……”王妃皎洁如月的脸庞一红,怒气冲上头,便要跟萧月生理论。
但她的步子没有萧月生快,冲到门口,已经不见了萧月生的影子。
她恨恨跺脚,贝齿咬紧,咬得咯咯作响,怒气在胸口翻涌,几要气炸了胸膛。
“娘……”朱照经委屈的大叫。
她忙转身回到榻前,轻轻按下他,柔声道:“放心罢,娘不会让他打你的!”
“可我起不来,屁股疼死啦!”朱照经摇头摆尾,像小孩子一般撒着娇。
王妃忙点头:“对对,经儿说得对,你不用起来,看他还敢不敢打你!”
她恨恨哼道:“刑房的这帮子人,竟敢下这么狠的手!”
朱照经懒洋洋的摇头:“也怪不得他们,……父王吩咐过,他们若不真打,就要拿他们是问。”
王妃柔声赞道:“我的乖经儿,心肠这般好,他们打了你,还替他们说话!”
“实话实说嘛。”朱照经不以为然,趴在榻上,打起了瞌睡,昨夜疼痛难当,没有睡好。
“好经儿,睡一下罢,下午娘再来看你。”王妃柔声道,拍拍他肩头,轻轻出去。
……
萧月生身形一闪,出现在观云山庄。
他一出现在山庄,忽然一怔,脸色微微变化。
出了寒烟阁,沿着湖上回廊,来到弱水亭中,步履缓缓,神态自然,悠闲得很。
弱水亭中,坐着一人,身着玄袍,将身子罩在其中,但清风飘荡,将黑缎袍子吹动,贴到身上,隐约可见其曲线的玲珑,荡人心魄,可谓魔鬼之身材。
萧月生暗自摇头,没想到任盈盈忽然返回了。
任盈盈倚着朱栏而坐,远眺湖面,一动不动,怔怔出神,似化为一尊雕像。
萧月生放重脚步,慢慢靠近。
任盈盈身子颤一下,随即一动不动,仍是一尊雕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脚步。
萧月生目光如电,对她的一举一动,莫不洞悉于心。
走到她近前,萧月生慢慢坐下,对她侧面微微一笑:“盈盈,好久不见。”
任盈盈慢慢转过身子,如花般的脸庞呈现在他眼前,目光闪动,如波光荡漾。
“好久不见。”她轻轻颌首,明眸紧盯着他,见他微笑望过来,马上又移开目光,脸庞一红。
萧月生微微一笑,盈盈还是这般容易害羞,娇艳欲滴,恨不得伸手采撷。
两人默然无语,静静坐着,里面目光一触,任盈盈慌忙躲开,秀脸飞上红霞。
……
片刻过后,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微妙,转头望去,却是一身白衣的向问天。
任盈盈站起身:“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