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晓晴臻首微摇,接着说道:“……弟子发觉他们的武功不俗,心下好奇,便只是将他们赶走,然后跟在身后,想抄一下他们的老巢。”
宋远桥他们不由抚掌而笑,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眼宋雪燕,不由心下暗叹,难得这个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却是一个机灵人物。
“嗯,也无不妥。”林晓晴略一点头,并不在意,这些小伎俩,她们在平常的官兵捉贼游戏中早就用得烂熟,已能顺手拈来。
宋雪燕咬了咬樱唇,轻哼了一声:“这一伙劫匪很狡猾,……转了几个圈子,大费周折之后,方才回了老巢,却是武林中的一个有名门派——银剑门!”
“银剑门?!”林晓晴黛眉微蹙,不经意间流露出动人的风情,明眸微转,沉声问道:“是荆门长江江畔的银剑门?”
“正是!”宋雪燕重重点头:“那带头的劫匪便是银剑门的幅门主,……更蹊跷的是,弟子竟在银剑门看到了几个红衣喇嘛!”
“红衣喇嘛?!”林晓晴黛眉仍是蹙着,她机敏异常,一听到红衣喇嘛四个字,便想到了元廷,轻哼道:“难不成,他们竟还与鞑子有什么勾当?”
“嗯,弟子也是如此怀疑,……可惜弟子功力尚浅,练不成天听地视之术,只能潜到近前偷听。”宋雪燕微点臻首。
她接过杨玉琪递上来的雪瓷茶盏,谢了一句,端盏微啜了一口香茗,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没想到,这四个红衣喇嘛不是等闲之辈,乍一靠近,便被他们发觉,然后弟子便与他们打了起来……”
“结果打不过人家?!”林晓晴剜了她一眼,娇哼道。
“弟子无能!”宋雪燕白皙的脸庞露出赧然,涌现红晕,垂下了臻首,拨动着雪瓷茶盏。
“三师姐!”杨玉琪不忍,轻嗔了一句。
“你就这么护着她罢!”林晓晴白了四师妹一眼。
“雪燕,别听你师父的,接着说罢。”杨玉琪对宋雪燕柔声说道。
宋雪燕抬头,偷看了师傅一眼,见她神色平常,不似发怒,不由心下一松,便继续开口道:“那四个喇嘛精通合击之术,弟子应付起来很吃力,银剑门的人也一块儿联手,用暗器偷袭,弟子只能边打边撤,侥幸逃了回来。”
“你呀……”林晓晴怒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摇头。
宋雪燕身上有一块儿玉佩,只要捏碎了,便可召萧月生过去救她,但她身处险境,却一直没有捏碎玉佩求救,这要强的个性,实在不知是好是坏,此时自是惹林晓晴生气。
“雪燕,下次莫要逞强了。”萧月生拍了拍她的香肩,温声说道。
“是,大师伯。”宋雪燕脸色微红,红意直至耳根,臻首微垂,声如蚁蚊,微不可察。
第260章 灭门
宋远桥他们几个心中甚惊,银剑门虽武林中虽不是一个顶尖的门派,但也是二流门派之首,雄蜛于荆楚,独霸一方,便是少林与武当的门人们经过,也会小心行事,莫惹到这个地头蛇。
银剑门的掌门流星剑孙承风天纵其才,一身剑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银剑门渐渐势微的剑法重新发扬光大,在武林中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一流高手。
眼前的少女宋雪燕,竟能在银剑门的围剿中逃脱,其本领足堪非凡,武当与少林根基雄厚,银剑门自是有顾忌,不会轻易招惹两派弟子,但若是真的动了杀心,二代弟子之中,怕难有人能够独自安然脱身。
“林姑娘,有此佳弟子,实在令人羡慕!”宋远桥抚着清髯,赞叹了一句。
“宋大侠谬赞了,”林晓晴嫣然微笑,声音糯软酥人,眼波流转,横了宋雪燕一眼,娇哼道:“……这次是她命大,下次再这般逞强,看还能不能这般幸运!”
宋雪燕低着臻首,不敢再出口辩解。
“好了,师妹,别不依不饶的,先让雪燕下去休息吧。”萧月生呵呵笑道,拍了拍宋雪燕的香肩,温声道:“雪燕,下去运功调息一阵。”
宋雪燕红着脸答应一声,垂着臻首,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庞,无声无息的退出大厅。
随后,萧月生对于此事闭口不谈,只是聊了一些武林中的奇闻逸事,或在寒湖的画肪上与众人对奕,间或讨论一番武学,半天下来,众人皆觉受益匪浅。
在寒谷中逗留了五日,宋远桥他们便告辞,他们几位皆是忙人,能够在这里呆上这么久,已是忙中偷闲,难得之极。
萧月生也未再加挽留,他也不太喜欢热闹,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本有一肚子话跟温玉冰说,也只能推后,只是见师父对自己日渐冷淡,他心中颇为急切。
宋远桥他们刚回到武当,便听到了消息,荆楚银剑门满门被灭,无一活口,凶手却无人得知。
武当大殿之内,宋远桥他们几个兄弟端坐椅中。
“大师兄,这必是萧先生下的手!”殷梨亭怀中竖抱着长剑,满脸的风霜之色,眉宇间一片憔悴。
这一次水云派之行,最失意与心伤的莫过于殷梨亭,他与杨逍有夺妻之恨,最是耻辱不过,如今,因为与明教结盟,共抗元廷,便不能再以私人恩怨而挑起纷争。
这种有仇不能报的无奈,折磨得他几乎发狂。
“这究竟怎么回事?”俞岱岩忙问,对于萧月生,他最是感激不过,自己十几年来生不如死,是萧月生所赠的灵药救他出苦海,心下自是感激之至。
“水云派的一位弟子被银剑门围剿,受了重伤,怕是惹起了萧先生的怒火罢。”俞莲舟淡淡说道,神情不动,沉凝如常。
“当时,萧先生倒是笑嘻嘻的,不像生气的模样。”殷梨亭抱着剑,摇了摇头。
宋远桥抚着清髯,看了殷梨亭一眼,摇了摇头:“唉,六弟,你还是不了解这位萧先生,他看似温和,却最是护短不过,水云派弟子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岂能不生气?”
“况且,成都城的霹雳堂,为兄也怀疑是萧先生的手笔,霹雳堂的底子极厚,寻常的帮派根本无法撼得动。”宋远桥摇头叹息,拿起手边的茶盏,微啜了一口。
张松溪一直低头沉思,此时抬起头来,摇了摇头:“伤了水云派一个弟子,竟被灭了一门,萧先生的手段太过酷烈了些罢。”
“是啊,霹雳手段啊——!”宋远桥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以萧先生的武功,行事这般狠辣,非是武林之福啊!”
“大师兄,这也不尽然。”张松溪抚着清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殷梨亭,笑道:“这位萧先生不仅武功高明,心智亦是远超常人,行此非常手段,怕是蕴有深意。”
“难不成,是在示威?”俞莲舟眉头微锁,沉着脸,缓缓说道。
“……大有可能。”宋远桥迟疑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他阅人多矣,见到一个人,几乎便能将其心性猜个八九,但面对萧月生,总觉得高深莫测,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