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情，他的事情，他……”

才刚刚陷入了回忆，船商的女儿变开始沉默了。

是了，如果她真的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有多不堪，她又怎么会傻到和对方在一起——她是喜欢那个男孩的长相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为此忽视一切，如果真的发现对方人品有问题，那种本能的抗拒感也会阻止她的。

就是因为她不知道，所以那个男孩在她的眼中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存在，而她也才会因此而上当，落得人财两空。

“不知道……”

原本打算接话的楚难直接噎住了，刚刚想说的话也直接被卡得忘了词。

行吧，他好像确实有点高看船商女儿的智力了——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知道在长相之余稍微注意一下人品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是普通人的水平。

但这也足以证明那个男孩一直都在有意识地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又或者维持自己的个人形象，像这种人物都是天生的演员，想要抓到把柄实在是太难了。

“不知道怎么了？编他娘的啊！”

楚难的身边，悄悄灌了不少啤酒的布鲁兹也开始说起了醉话。

“一定要有黑料才能喷吗？根本没必要……当年神明之间为了争夺信徒，谁不吹自己才是真正的正义和光明，大家都是为了信徒做好事，就看谁能骗到的人多……所以不会编故事的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坐在那里等死吗？”

“怎么可能，不会编故事就去给别的神明编故事就好了。”

没等楚难回答，醉意上涌的布鲁兹却先开始自问自答了。

“你以为恶魔的名号怎么来的，不还是神明之间对喷喷出来的……不会吹自己的话，能抹黑对手也是一种天赋。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对方的黑料，直接编就好了。更何况凡人们想看的也不是黑料，他们想看的只有热闹，不是吗？”

“这……”

布鲁兹才刚刚开了个头，楚难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本职是文字工作的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回事。

“可是编的话这也太……”

“编？什么编？”

反驳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对面的船商却像是听到了什么。

“你是说……等等，你是说，没有事情的话可以编？”

“我不是，我……”

楚难才刚想要辩解，却发现船商只是在盯着他自己，根本没有看向他身边的布鲁兹的意思。

是了，那个恶魔虽然偷喝了酒，但却根本没有解除过隐身，现在只有他能看到那个恶魔，别人根本看不到。

“等等，我的意思是说……”

“对啊！强袭自由先生！您说的太对了！”

醉意上头的船商连连拍手，他感觉自己已经找到解决这场风波的方法了。

“既然找不到的话，那么编就是了……反正只要能恢复这孩子的名誉，什么事都无所谓，不是吗？”

“我……好吧。”

虽然有些尴尬，但楚难还是点了点头。

手段是有点问题……但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那样，应该就没问题吧？

第五百三十九章 带节奏

只会挣钱和打打杀杀的船商在造谣方面确实不行，的确比不上那个市井出身的男孩。

不过没关系，他有钱。

虽然步入中年的他没有那些小年轻们的体力和精力，但是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地位，乃至于在雅典城中的话语权，都让他可以轻轻松松地雇佣大量的人来为他做那些他不擅长的事情。

于是在船商醒了酒之后，仅仅只用了一句话，雅典城中的许多人便开始跟随着他的意志转动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还仅仅只是对于那个男孩的普通谩骂，但紧接着很多人便发现了这种行为效率太低——像这种无所谓的谩骂，人们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根本不会有谁真的在意又或者上心。

而这样的报复力度是不够的，船商并不满意这样的报复，也并不会为此支付多少金钱。

所以为了挣到钱，几个吟游诗人在船商的授意之下，开始编起了故事。

刚开始的时候，吟游诗人们还显得有些克制，编造故事也都会基于那个男孩本身——像是出身贫寒却仗着长相欺骗少女，又或者始乱终弃之后被神灵惩罚之类的。但伴随着船商掏出来的钱袋越来越大，他们的故事也开始越来越离谱起来。

“那小子就是魔鬼的化身！欺骗了少女之后还会吃掉他们的心肝！”

有被聘用过来的吟游诗人兴奋地挥着拳头。

“怎么样！这么编怎么样！”

“……不太好。”

在旁边等着验收成果的船商摇了摇头。

“魔鬼的化身可以用，吃掉心肝太像故事了，改成骗走钱财更能让人们相信……并且也能让他们感同身受。吃心肝谁都没见过，但是谁没了钱都是真的疼。”

“为什么要改！”

意见被驳回的吟游诗人直接梗起了脖子。

“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