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和纱与抬起头的和也对上视线，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慌乱——此时她所看到的，是正在向她微笑的和也，然而他笑容里那微妙的扭曲感实在是让人怀疑这个表情能否归类到“笑”中。

“明明我很难过的，也想要哭出来的……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我却在笑呢？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都是冬马曜子的错，害你变成这幅样子……”

和纱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就好像小时候她没法在和也问她“太阳为什么会东升西落”时一样。

于是乎，她也只能一贯的偏袒着和也的同时，用手将和也脸上的笑容捏成一个奇怪的鬼脸。

“不能怪曜子的……”

沉默了好久，和也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的语速很慢，显然心中并不那么平静。

但接下来，他一个一个的细数着自己的过错，语速也逐渐加快了。

“应该是我变化太大了，所以曜子才会感到害怕的……我说话的用词也不恰当……还有，用了那种很可怕的语气对曜子说话……”

“不许说蠢话！”

和纱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在这之后她给和也的是一个力度相似的深吻，而两人也顺势拥抱着倒在了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

这样的安慰方式一如和纱的行事风格一般笨拙而直接，但是意外地有效。

“稍微好一点了么？”

“姐姐这算是蒙混过关么？”

和也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轻轻地蹭了蹭和纱的脸颊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些。

“是又怎么样？”

和纱赌气一般地反问道。

“反正我会陪着和君的，和君也是……要多陪我一点的。”

“姐姐对我好得过头了……”

和也的叹息很轻柔，或许从和纱那里收到的感情就是如此。

“其实我有担心过的，姐姐回来之后，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会跟我发脾气，然后不理我……”

“哼……”

和纱轻轻地哼了一声，也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凶你一句说不定你就哭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是个爱哭鬼……”

“被姐姐宠爱着，我有什么办法？”

此时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和纱其实不太看得清和也的表情，但仅凭借着声音，她就能断定，和也这一次的笑容绝对不想之前那样扭曲着。

“不过，我小时候也没有经常哭的吧？只是跟姐姐撒娇多了，才会让姐姐有这样的错觉。”

“我说是就是！”

作为姐姐，跟弟弟之间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反正不管说什么，现在的两个人都会在某一句话之后毫无征兆地吻到一起，比如说现在。

“接吻原来是这么奇妙的事情么，我也是才知道的呢……和君，你跟其他的女人接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感受？”

和纱慵懒而闲适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喘息，只不过在提出这个问题时，她还是小小的撅了噘嘴。

就算是她，也会有那么一点介意的。

“不一样的……虽然没办法表达出来，但是感觉确实不一样。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在和纱这里，和也从来不认为会有什么送命题，因此他在花了一些时间回味和思考之后才给出答案。

“姐姐是不是想问，哪一个比较舒服？”

“我问了你就能答上来？”

只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心里的问题便被抢白了，这让和纱有些嗔怒，而能够安抚她的，自然是比起之前要更加缠绵，更加甜腻的吻。

“怎么都不够呢，和君的吻……我这样缠着你你会不会烦？”

在这个问题说出口之后，和纱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用食指封住和也的唇，歪着脑袋的模样似乎在思考。

“你肯定又会说不会……不过你敢说会的话我就咬死你！说起来……其他的女孩子会不会也像我这样缠着你不放？”

“这么说起来的话……姐姐好像是最粘人的。”

只要和纱提出来的问题，和也都不会回避，甚至连敷衍这样的选项都不存在。

“除了姐姐之外，最粘人的是诗羽，不过她最近好像在躲着我；鞘香姐的话，本来就不是什么粘人的性格，倒不如说时两个人待在一起吧？雪乃……一开始的时候雪乃好像出乎意料的热情，但现在……有些微妙的疏远了。”

“我记得不止这些人的吧？你提到的那些名字里……还有别的女人！”

等了半天没等来和也的下文，这让和纱不由得闹起了脾气。

“其他人……阳乃甚至都不太敢看我的眼睛，麻衣的话只不过是玩到了一起而已，说不上粘人，至于千花，就真的只是一起玩闹的朋友而已。”

一一细数着被略去的姑娘们，和也此时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抚摸着和纱的长发时穿过指缝的柔软触感上。

只不过，在和纱做出回答之前，一连串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场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悄悄话。

“冬马曜子……”

默念着自己母亲的名字的同时，和纱抬起头看向紧闭着的卧室房门，在她想要起身去开门时，却被和也搂住腰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