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类必然无法忍受在一贯满眼都是死人、腐烂血肉和破碎的骨骼,满鼻子都是恶臭的环境中生活,但魔怪却显然不在此例。
只见城内城外满是横行无忌的沉沦魔,其中不少沉沦魔还骑着某种外观上仿佛某种胖硕犬类,口中獠牙突起的魔兽,耀武扬威仿佛骑士。
在不少城楼之间,还有着一团团仿佛无数烂皮碎肉拼凑起来的,浸透了血污与恶臭的蠕动球体每一个球体都有一个人高。
一些体型仿佛乌鸦,但却有着比普通乌鸦更为巨大的身躯,尖利的爪子,长长的喙里居然有数排锋利的牙齿的怪鸟在这些腐臭蠕动肉球之内进进出出,不时争相吞食着城内城外的腐尸以及苍蝇与蛆虫,发出叽叽喳喳的怪叫,密密麻麻盘旋于破旧城堡的上空。
这是一种被称为血鹰的魔兽,虽然战斗力低下,但是繁衍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尤喜食腐肉,只要有足够的尸体,它们就可以不断地吃,不断地繁殖成长,就连同伴死亡的尸体都是它们的绝佳口粮。
它们同时也是魔怪们的绝佳耳目与警哨,许多魔怪聚居地都会顺带豢养一批血鹰。
一直盘旋高空且数量绝多的它们可以发现绝大多数流落荒野的难民以及试图悄然偷袭的冒险者。
它们以树枝做骨架,反刍的碎肉做内壁,以死亡魔兽的毛皮做外囊来建筑巢穴。
这种肮脏恶劣的巢穴不仅为血鹰提供了极佳的住所与繁衍的场所,还可以抵御相当程度的外来打击。
有经验的冒险者会在血鹰飞出前摧毁巢穴,这样就不用面对源源不断涌出的血鹰。
然而,对于这里的意外来者而言,需不需要经验也无所谓了。
只知道,他进城的瞬间,一切都化作了了虚无——就好像烟头飘散的青烟一样。
入城后映入眼帘的,自然不是什么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乡里乡亲抱头痛哭磕头谢恩的感人场面——
满目只见倒毙的尸骸掩埋了地面,肉酱和残肢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积在街道两旁的墙壁和窗台里。
数十个身披皮甲,全身烧得焦黑的民兵残缺不全地挂在破碎的木门上——甚至于其中一个躯体与四肢保存得还算相对完好的壮汉还被木架固定成一个战斗姿势当街而立,然而他的脖颈却被硬生生扯裂,头颅就插在自己手中持着的长矛上,其中左眼早已不见,腐烂肿胀的右眼球凸出来,几乎要爆出眼眶。
在他的身后,几名浑身赤裸的萝格女弓箭手被木架固定成一种弯弓射击的动作,但全身上下却多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孔洞,里头还残留着恶魔的体液。
一名明显只是平民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只剩下左半边身子的婴儿,右半边骨肉被野蛮的啃下来,内部的器官藕断丝连,浆体流了她一身……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具尸骨被用硬木固定着摆弄成各种奇葩造型,仅仅从他们身上的一些伤口能分辨出他们生前与死后遭到了何等惨无人道的虐待。
看到这种画面,凌言一瞬间感觉幸好是自己过来的,否则让她们看到,尤其是两个想当妈想疯了的狐妖和巫女看到了——保守估计是安达利尔要被按在地上血虐。
不过,凌言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了。
毕竟无论是夏桀和纣王,甚至于人家斗真所看到这种画面都快多的要被忘了,早已麻木而且现在除了想要杀掉那些领主之外就没有别的想法的凌言现在除了打算超度他们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做法可以做了。
当然,这一点也展现了这些魔怪完全缺乏与人类和平共处的本质——
人类的哀嚎与痛苦对于它们来说就是最悦耳的乐章、人类尸体的腐败恶臭对于它们来说就是最芬芳的花香、各种在人类看来惨绝人寰灭绝人性之事对于它们来说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本能甚至值得努力去争取的美好追求……
只不过,现在的它们——已经没有任何去追求自己本能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