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他和琴惊鸿都看穿了姜语衣的伪装与目的。

“于是，我开始查，查到了不少东西，甚至查到了古宏中期的神秘组织‘夜尽天明’，正当我打算继续查下去的时候……”

唐书心突然沉默。

“惊鸿她……寿元将尽，姜语衣为了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真相，死在了这里，后来你们也知道了，我换回了姜语衣。”

唐书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瞳孔深处……仍是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思念。

“惊鸿她真的很聪明，她猜到的太多了，哪怕她什么也没去查，光是靠猜，也能猜到太多太多，苏长歌，不夸张的说，要是真的玩心计，我们两个加起来都玩不过她，只可惜……她嫁了人，不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魔女，转而变成了一个保守的妇人，她不愿再去冒险，只想和姜语衣好好的度过余生……”

唐书心惨笑一声，“美好的恋爱摧毁了她的才能，她不再是谈笑间玩弄天下豪杰的琴惊鸿，她只是……惊鸿子的妻子。”

他呆呆的道：“就只是如此。”

许久的沉默。

唐书心喜欢琴惊鸿，这绝非秘密，只是琴惊鸿最后仍是选择了惊鸿子，最后唐书心甚至选择死亡换回琴惊鸿————他用情之深，绝非外人所能想象，他在说出这番话时，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谁也不知道。

许久，许久，唐书心脸色苍白的回过了神。

“于是琴惊鸿不再冒险，于是惊鸿子尊重她的选择，放弃了追求真相，于是……一切都被掩埋，他们就这样懦弱而又幸福的度过了一生，最后也成为了世人口中的道家先祖和琴圣宗初代掌门，一生圆满而富有传奇性，好一对佳人。”

唐书心的声音中是说不出的疲倦和……迷茫。

苏长歌很难想象，这个一直表现的无所无能，哪怕面对死亡也如此从容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们这一帮人，当年也曾并肩，有人成为了道家先祖，有人开创了琴圣宗和纯辅助流派，有人存活至今，也有人开创了一个新的剑技流派，人称剑魔。

只有一个人……什么也没有，就那么孤单的死去了。

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也没人会想起他，惊鸿子每年都会替他扫墓，琴惊鸿也会陪着，但随着时间流逝，这二人也死去，现在……恐怕唯二或者的越女和墨女，也将唐书心忘得差不多了。

当年的好友尚且如此，何况这薄情的世间？

“但我不甘心……就是如此。”唐书心缓缓道：“我死前握着一柄剑，那柄剑叫做轮回，所以我因此‘复活’，并躲过了‘地狱’。”

“在复活后，我……”唐书心又沉默了。

他其实想说，他复活后，就一直在谋划，想要复活琴惊鸿，只是这话……似乎没有说的必要。

因为……真的太狼狈了，他其实可以不必过得如此狼狈，只怨当年破庙躲雨，没能躲过那一眼的风情。

于是他跳过了这一句话，继续说道：“在那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关于墨女的蛛丝轨迹————她居然还活着，于是我深入调查，最后发现了夜尽天明————这个古宏中期出现的神秘组织，时隔数万年，墨女继承了这个名字，再次让这个组织出现在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