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藏界送来大潮般磅礴的灵气,霎时间就将孽魔法相修补完好,只不过胎藏界内积累的咒力少了一分。
鹿正康好整以暇,还有闲心调侃,“弗道子老兄,你扮的这个四脚畜生可有些虚了,莫不是个孱头!”
白虎咆哮,低吼声里夹杂着弗道子的笑骂:“你也不瞧瞧自己变的这个野毛神,恁多张嘴,恁多条手,要给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是大大地足够了!”
鹿正康奋起百臂,似机枪炮般殴过去,一边打,果然一边嘴也不闲着,百张头一颗说一个字,一句话下来不一定能轮上一圈,“道兄,都说相由心生,你若不喜欢我这个造型的,下次和我打架前先画一幅心仪的图案来,我便给你看看就是!”
弗道子厉声呵斥:“贼魔,莫觉得自己还有下次了,今日吾便将你斩于剑下!”白虎法相旋身拧作一团庚金惨白的剑涡,强硬地抵着孽魔射弹般的拳路。一时间,铿铿交击声如雨打芭蕉一样,滚荡在天地间,胎藏界外也能隐约听到其中爆鸣。
“弗道道你好绝情,少说我也陪你喝过茶,聊过天,还几次三番相让于你,怎么就想把我砍了呢?我一不做坏事,二不是坏人,你这样可太叫我伤心啦!”鹿正康嬉笑着,打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每一击都能震出轰然的起爆,大气在他拳风下被压得惨白,汹涌的气浪将空中水分全部挤压出来,化作浓密炽热的蒸汽四处流泻,周遭灼热如焦土地狱。
弗道子毫不容情,“便是你求饶也无用,你今日不作恶,明日不作恶,怎能保证以后数百数千年都不作恶?你不如随我回剑宗,于我蜀山剑池内闭关,洗去魔性,这样我们今后见面还能称一声道友。”白虎法相旋转成一个圆陀陀,白灿灿的金球,还驳驳跳动着,内里,弗道子驱使奎,胃,昴,毕,参,觜六宿飞剑极速交织,化作一个剑圈护住己身,脚下踏着红玉佩剑,手中攥着娄宿剑,暗暗运劲,誓要一击克敌。
这柄剑五行属金,在《西方白帝剑经》修炼到五行阴阳混元之境前,与他现在的法力属性极为契合,仅次于金水相生的参宿剑,金行精纯酷烈,用于杀伐斗战是最合适不过,弗道子寄希望于接下来的一招能破开魔相,直逼鹿正康本体。
鹿正康仿佛毫无所觉,还在调侃,“弗道道,你想与我攀交情实在不必如此麻烦,你我虽然才相遇不过半日,可我与你那师妹可是相处了半月,我与她也算情投意合,将来说不定还要请你来喝一杯喜酒呢!”
弗道子受不住鹿正康这般下作的话术,顿时大怒,“好好好!我当我师妹在外受了什么委屈,没想到竟是被你这般小人折辱!今日吾必杀汝!”他虽忿怒已极,可仍旧按住剑势,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必须寻觅一个破绽。
“你在等什么?弗道道?你以为能捉住我的破绽吗?你便等吧,再等等,马上,就要结束了。”
弗道子处在稠密的剑圈内,自己又全神贯注于决绝的一剑,不知不觉,他澄净心湖上倒映的亿万剑气尽数熄灭,没有了回应,他对胎藏界的观察与把控已经完全丧失。
第七百九十章 鹿正康的作弊打架法
弗道子感到一种浓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的耳膜因为紧张而刺痛起来,这是他的小毛病,一旦感觉到危机,耳道就会发痒,进而发疼,从小就这样,治不好,甚至于不能真的算一种病,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许这也是促成如今性情的一个因素。
自结丹后,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正在弗道子犹豫不决的时候,鹿正康的拳势出了一个漏洞,剑圈如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一样趁机反弹,将赤冥孽魔法相压制回去,滚沸如沃汤的森白剑虹淹没魔相的躯体,奋力挣扎仍旧不能挣脱。
这是绝佳的机会,弗道子心里知晓这个破绽来得蹊跷,于是仍旧按剑不动。
待到剑圈剑气把魔相碾碎,鹿正康的气机沉寂下去,身形消失不见,弗道子把剑圈收回,望着空荡荡的胎藏界,四面八方一片赫赤,光线浓厚纯净,仿佛精粹的血液结晶,战斗的余音缓缓消殁了,一切归于无声。
弗道子用自己剪指甲掉下来的皮屑想想就知道鹿正康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狗带。
“出来吧,怎么退缩了?”他大声呼喝着,“莫让我小看了你!”
胎藏界的边际血膜轻轻震动,发出嗡嗡的低鸣,鹿正康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声震万里,“……大舅哥,你还有什么花样否?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恐怕是完全奈何我不得了。虽然我不是圣斗士,可同样的招数对我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弗道子默默叹了一口气,他承认自己输了,这个魔头的法力太过浑厚,不止是量的庞大,更是对这种巨量法力的运用,压过了金丹期的他,胎藏界的法门太过精妙,弗道子的剑阵尚且青稚,敌之不过,今日确实是败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道剑符,名门大派就是这个好,长辈的招数能给晚辈用来护身,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普及的储物法宝,估计弗道子这会儿该开始对鹿正康进行轰炸了。
这一道符里,封着的是春分山山主,元神境大能盛衍真人的一道精纯剑意,以剑意绘符,凝而不散,平时拿出来多看看可以领会剑道,遇到打不过的对手还能糊他脸上给他一个头颅出逃套餐组合,再遇到困境可以跟在剑意后面溜之大吉,正可谓居家旅行,必备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