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自地底喷涌而出的火燃尽了天空，百余年的成果毁于一旦，断壁残垣，破败与毁灭。即便在他并不杰出的绘画功底加上单调黑白两色，却也能体会到生命的凋零，画面凌乱如梦境中的呓语。

另一半则是截然相反的繁盛，帝国荣光的意境彰显得淋漓尽致。

“我经历过吗？”

他握住太阿，突然自言自语道。

少年发起了如“庄子梦蝶与祝英台游于赤壁之上”式的思考，平行时空的概念是燕策略懂，但他终究是作为个体而存在，能引导世界线的移动已经竭尽全力。

作为一名有节操有道德有理想的三好刺客头子，燕策放弃了思考，复习完令事小姐准备好的傻瓜版书简，决定早睡早起。

月落日升，厚密的云层被太阳撕裂，光漏过缝隙照亮了黑暗。

踏进王庭外庭的正门，进入内庭的花苑小径，熟悉的布局没有进行多余改变，黑发黑衣的策殿下径直向前，边走边延续着昨日的哲思，直到迈进回廊时撞在一片柔软中。

回过神来，燕策隐约嗅到熟悉的气息，若无其事的把头挪开，又偏了偏。

“早上好。”

“你走路不睁眼的吗？”

声线带着一点点惊讶，随即是九成九的冷漠。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长靴鞋尖撞在少年小腿上，力度不大，至少能让他清醒过来。

令事小姐刚起床梳洗完，头发还带着湿气，正准备去学舍辅导扶苏殿下功课，此时此刻正冷着脸，右手挡在胸/部前，顺便遮住领口露出的光洁锁骨。

女人的视线如同是在看待一名死刑犯，脸颊上完全没有一点儿“久别重逢”的积极情绪。

“抱歉……”

燕策很有诚意的向她道歉。

令事小姐皱着眉头：“道歉不应该跪下来，把头狠狠撞在石板上吗？”

“你说得可是一招叫做铁头碎大石的特种技艺？”燕策说道：“好了不说这个，最近……怎么样？”

“不用再面对你这张令我厌恶的蠢脸，心情终归会好一些。”

令事小姐看着燕策的表情，抿了抿嘴，稍稍放下用于警惕燕策的右手，抚平被蹭到的褶皱，自然而然的仗着鞋跟的几公分高度优势略微由上而下俯视着他。

“陛下呢？”

“朝会。”她语气渐渐归于平静，说道：“陛下的朝会还没有结束，你已经蠢到连时间都会记错了，果然我就不应该对无可救药的你抱有希望。”

“希望？”

燕策眨了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