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夫说哪里话——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夫应该清楚才是。”
“那声震中原,名传天下的迟大人今天来千竹坞,是有何见教?”
迟中务被天不孤洗刷一通,有些不好开口;舒愁眉却是不在意些许言语,主动代答:“中务在西漠为灭魔剑道十七万魔魇大军,受了重创;详情听说……”
医中称邪,天不孤性情自然变化无端——但无论怎样变化,身为血榜同志的绝情书当面延请,对象又是名义上的领导者权倾天,再加上两人还是来到千竹坞亲自上门求医的——无论哪一个方面,天不孤都没有拒绝的可能。
既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那为什么不医呢?
天不孤轻笑一声,莫辨雄雌之声清晰地表达着主人的心思:“还请入内检视再说。”
一番检视,身负异宝的天不孤自然轻松查明了迟中务的伤情。只是对于治疗的成效,迟中务却有不同的想法。
“你是想要保留天策真龙留在你体内的真气,只将其余的外来真气泄去?”
天不孤眼中异彩流转,心思难猜。
但迟中务话已出口,也不便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一道真气是经由天策真龙亲力施为的,并未在其中留下半点精神烙印,等同于完全赠与我——只是我暂时无力调用,只能驻在体内压制其余异种真气。一旦异种真气被排出体外,我之武功恢复,便可设法将这股力量缓缓导入体内,增强自身修为。”
“七星之主所拥有的浩荡星力,乃是上天所赐之物;非是天命帝星之主,妄作打算只怕是将有后患。”
天不孤提醒道——看起来他还是非常对迟中务带有善意立场的。
迟中务沉思片刻,依然点头道:“反正这股真气我也能运转如意,大不了就将其排出体外便是。”
“既然如此,那吾也不多言了。”
天不孤没有继续下去,示出墨悬神针,便让他躺下施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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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竹坞不愿多留俗客——而迟中务和天不孤的交情也没有好到可以令主人破例的程度。所以一旦完成了手术,迟中务自觉外力尽泄一空,本身真气又能够良好运转之后,便也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开了。
和舒愁眉两个返回的路上,正说着一些血榜近来的变化与走势;舒愁眉忽然动了动,有些迟疑地说起了另外的事头。
“妾身……有件事想与夫君商议。”
舒愁眉有些犹豫,甚至用上了敬语称呼。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多礼,在心即可——我们也无不可谈之事,说吧。”
“往昔之时,我为了全心追仇,化名进入血榜,接下绝情书的名头……”
舒愁眉斜躺在男人怀里,眼神弥散,追忆着那已如西去浮云的过往:“从那时起,我便断绝了一切过往……多年匆匆过,昔日人事早非;我也曾暗中打听,当年之人还存活于世的,也只剩下我的义弟——笑剑钝了。”
“哦……此人我也曾有过耳闻,却未曾想到竟然是眉儿你的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