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历史上有名的艺术家、科学家、所谓天才,在他们没有出名,没有获得世人承认时。
他们头上顶着的名头不是天才,是怪胎,这一点可以参考夏洛克,尽管他只是个虚拟人物。
或许可以再参考一下椎名真白,椎名真白与冬马和纱如此的不同,却又如此的相似。
她们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所喜欢的事业上,因此对俗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也不甚了解。
孤独就像这种人的职业病,孤独不是独自一人的寂寞,而是纵使身处人群也无法融入其中
你不能苛求一个在艺术上有高超造诣的艺术家还能如老油条般圆滑,八面玲珑。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追求艺术必须要有专注且坚定的心,如孩子般保留最原始的纯真。
在荣格心理学里有一个概念叫“人格面具”,指人在社交中的种种行为往往有“想表现出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动机。一般人会或多或少以更讨人喜欢的方式处理言行举止。
而艺术家,为了恪守内心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宁静,会摆出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疏远外人,不在意外人怎么看自己,不谄媚,不自践,不懂圆滑处世,宁可被人厌烦也不愿意被人叨扰被人伤害。
同时他们也放弃了被人爱,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东西放弃被爱,这就是怪癖难处的性格的本质。
这就注定艺术家很难成为一个圆滑世故的人。
一潭清水与一谭浊水,无论是哪一方进入另一方的领域,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因此,她的孤僻,她的冷漠,她的漠不关心,她的自我意识过重,她的“自私”。
除去原生家庭带给她的痛苦外,也有她天生而来便困扰她的艺术家基因。
而可悲的地方在于: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一直不断地单方面索取的。
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回应他人的付出,回应他人的期待,这是形成关系的最基本要求。
即便是艺术家,也不能避免基本的社会关系,不能避免父母、朋友、伴侣、知己。
他对她是抱有宽容的,甚至可以用怜惜来形容。
除了他之外,或许没人知道这位孤傲少女背负着怎么样的自我挣扎。
他没有打算让冬马和纱学习世故,学习圆滑,或者鼓励她离开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牢笼,去交更多的朋友。
这是不可能的。
他也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牢笼,是她赖以生存的保护圈,就像是胎儿活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
他只是希望他的劝解,能稍微让冬马和纱更清晰地理解她跟冬马曜子的关系,她跟这个世界的关系。
一直沉浸在过去里,因为误解让自己本就稀缺的感情变得更糟糕。
自己跟自己耍脾气其实真的很没有意思。
为难自己的,也不过是那一道执念,那一道坎。
只有自己释然了,打破这道坎,将执念融化在成长的过程里,她才能变得更出色,更耀眼!
当然..还有的便是冬马曜子的病。
他真的不希望冬马和纱后悔,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从此自我放弃。
看着她挣扎的神色,神宫诚也是心底暗暗叹息。
他其实没那么好心,与其他女孩的羁绊大多也是建立在她们主动的基础上。
但对待冬马和纱,他就有种像是对待樱,对待言叶一样的态度。
她们值得更好的未来。
时间静静地流逝,神宫诚始终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冬马和纱脸色转好之前。
他相信她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有什么含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神宫诚的目光一直都在关注她,一直都在看着她,以至于都忘却了时间。
冬马和纱缓缓地抬起头,呆滞的眼眸也似乎有了些人气。
她低声道:“谢谢。”
神宫诚顿时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明明只是想来听一下学姐你的演奏,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你的练习。”
冬马和纱摇摇头,坚定道:“不,你没有耽误我的练习。”
锐利的眼眸夹着柔和的光,她看着他道:“你应该比我小吧?”
“哦?”
冬马和纱自嘲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算起来我才是你的学姐,但也仅仅是在年龄上比你大上一岁而已。”
神宫诚迟疑着,或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能借机让冬马和纱真正地倾诉一次,那么她可能不会再变得那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