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拳每一脚都轰击在对方的弱点，亦或是刚受到过攻击的地方，没有半分偏差，极致到难以置信的精准，而在他们这种几乎只剩下残影的攻击频率下，这种精度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类能够做到的！

顾皓安能感受到痛楚，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拳在对方身体上碾烂血肉，击碎骨头的真实感，他能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一团很久很久没有燃烧过的火焰在现在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倾向，在于那场大蛇的战斗中，那令他只能回味却不可再现的淋漓畅快，也许有了再度把握到的一丝机会！

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也许他就能找到跟那条大蛇战斗时刚开始的热忱，再只要那么一会儿……他就能热身完，真正再度进入那个极致的境界里！

心中高昂的狂热凯歌让顾皓安的拳脚变更强，更快，每一拳每一脚轰击在莫望山身上都起码能够击碎他的骨头，而在这种攻势之下，莫望山的力量也同样在不断增强，那极端的痛苦和可怖的伤痕就好像化为了他的力量一样。

可是，就算他的力量可以借由伤势不断增强，他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

断掉的腿，恢复；被一拳打烂的五指，恢复；碎裂的胸腔，恢复；破碎的脏器，恢复……

但是顾皓安那比暴雨还要狂烈一万倍的攻势却让莫望山的恢复速度根本无法企及，打碎颔骨，锤裂胸骨，砸断双臂，踢断双腿，恢复速度已经完全无法跟上的莫望山逐渐失去了还手的能力，而才刚起兴头，离完成热身仅差最后一线的顾皓安却根本不可能收手也几乎没有意识去收手，那狂暴的轰击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莫望山那原本三米多高的身躯，几乎快要被顾皓安打成一团不成人形的烂肉。

顾皓安咆哮着再度一拳砸到莫望山的头上，四肢被打断过不知多少次的壮汉全身颤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他的肉体，都不可能允许他这么做。

顾皓安喘着气，拎起了他的衣领子，蹲在他面前。

“还打吗？”

那人没有说话，但却颤抖着，用满是鲜血的手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出了一个字。

打。

“好。”

顾皓安坐在地上咧嘴笑道：“我等着，一小时也好两小时也好三小时也好，只要你还能打，我随时奉陪。”

虽然只是热身……甚至连到与那大蛇对战时完全热身的地步都没有，但顾皓安已经久违的获得了战斗的乐趣，他现在虽然遗憾不能继续打下去，但是眼前这个刚开始出言不逊的男人是个值得尊重的战士，就这么被他乱拳打死，太可惜了。

“打？”

那个神出鬼没的医疗人员突然出现在了顾皓安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打个屁，再有半分钟他就要嗝屁了，这疯子我先带走了，你是真的一点数也没有……被打成那样了，谁还有本事站起来继续和你打？”

就在顾皓安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医务人员把莫望山抗走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顾皓安耳边响起。

“你很遗憾？”

“就差那么一点点。”顾皓安下意识地回道，“差那么一点……也许他再多跟我打一会儿，我就能重新找到那种感觉了。”

“很好。”那苍老的声音这般答道。

“那我和你打。”

于是在顾皓安身前，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老人。

他俯视着坐在地上的顾皓安，神情无悲无喜。

而顾皓安也看着他，因为他认识这个老头，温柔那次两仪分界法的测试之后，在拉拢自己的那些人当中，他是最有个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