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低笑了起来：“那么……你来说。”

“本来我一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始至终，从头至尾……我都没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北宫庭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但是现在我发现了……正是这样的‘正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她缓缓抬头，凝视着青龙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直接公布出所谓的‘足够优秀的人才’的名单，并且让整个国家的人开始‘狩猎’。这种近乎疯狂又毫无道理的行为只要仔细思考就能明白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任何一个有智商的决策者都不可能做出这件事，这种事除了激化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和普通人的矛盾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但我却觉得这是正常的。”

“让修者在城市里战斗，哪怕有法规限制，这也是不正确的，不可能有任何法律可以允许修者在城市里直接战斗，就像不可能有法律允许有人在大街上因为有正当原因所以就可以搏杀一样。这是不正常的。”

“但是我却觉得这是正常的。”

“不管怎样，我们十个人当中只要有两个人打起来，其他人就一定会打起来，最终我们十个人一定会凑在一起，我十分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我想……你们也一样吧？”

北宫庭月看着周围的其他人，十分笃定地说道。

“在那时候，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而在那之后……就自然而然地遗忘了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一点，自然而然地不去追究我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就好像……”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引导我去这么想一样。”

洛景烈轻声呢喃着，然后缓缓露出了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呵呵呵……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我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原来那种出于本能的违和感是来源于此，但却又被那引导的意志给压了下去，原来……如此！”

北宫庭月微微颔首：“有什么东西在修正我们的意识，让我们觉得‘这种狩猎给了普通人机会，让他们觉得修者并非不可战胜，这是正确的’；让我们觉得‘只要有法律保证，在城市里打起来也无所谓’；让我们觉得‘所有人肯定都会在选择相近的时间动手’。”

“然后结果就是……”

北宫家的大小姐沉声说道：“我们开始考虑亲自参与狩猎，然后开始毫不理智地直接在城市里大打出手，然后我们所有人……全都被集中在了这里。”

她盯着青龙，像是用尽全力一般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等待着你的判决，亦或是……等待着你给这一次试炼，给这一次参加试练的每一个人……”

“评分。”

大厅里悄无声息，安静地有些可怕。

北宫庭月深呼吸了两次，然后继续说道：“所以你才会说应伞岑很可惜，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与正常现实所背离的‘异常’，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亦或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意识被人引导被人欺骗，所以他将结论导向了一个完全莫名其妙的方向。”

“而我……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末醒的那句‘梦’，我大概也不会想到这最后的结果。”

“这是一个虚假的梦境，一场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测试什么的试炼，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