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男孩脸上和煦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低头抚摸着剑蝠的剑，手指在剑锋处拂过。

“这是真剑啊。”

“你是……真的想杀我啊。”

那森然锐利的触感自顾皓安的指尖反馈到他的大脑，像是有魔鬼在他耳边尖啸。

“你说，我杀你，身上的存在忽视效果就会消失，我可不想让大街上的人看见，我捅死你了啊。”

剑蝠的瞳孔在这一刻猛然收缩到了极致，生物的本能压垮了他其他的全部想法，什么必死无疑，什么高人守护，在这一刻他只想做一件事。

活下来。

因为他切实感受到了杀意，极其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杀意。

但是杀意这东西，只要有一丝，就代表其主人的态度。

顾皓安要他死。

不能反击，那只要逃跑就好了，顾皓安只是个普通人，他是仙体又如何？又没有实战的经验？不想被杀……那就跑啊！

高人……高人又如何！难道他要跟畜生一样站在原地被顾皓安捅死吗？畜生也是会挣扎的啊！

这一刻的剑蝠才发现，原来他刚刚的洒脱，其实都只是在可怜幻想下的可笑从容而已。

他在潜意识中一直觉得，顾皓安不可能杀他，才会如此洒脱，而真正面临生死抉择之际，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做一条丧家犬。

但剑蝠发现，他逃不了了。

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寸经络，每一颗细胞，都完全无视了他的命令。因为……有更高的命令凌驾在那之上。

那就是顾皓安要他死。

所以他就不能动，他就应该站在那。

领死。

在剑蝠惊恐的眼神中，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微微颤抖着手举剑，嘴角咧开了一抹狰狞的弧线：

“哪怕我之前一直是个良民，一直是个好学生，连鸡都没杀过，但是这和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还没有大度到，放过想要一剑捅死我，一个……专门只是为了杀我的杂碎的程度。”

他将剑尖压在剑蝠的腹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