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更加坚定了司马强的认知,这些烽燧不同寻常,必定有异乎寻常之处。
但是他上上下下,找了一百多遍都没找出奇异的地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很坚固。
就连石块砖缝中,抹的都是白灰参杂着米浆浇灌而成,连定秦剑都插不进去。
最坚固的烽燧,最犀利的武器,而辛胜将军的军令,也是在这些堡寨烽燧中,如果不能让狼骑丢下二十万具尸体,就是全体戊守武卒的失职。
阴山堡寨,是两道防御线,一个是狼口,一个是阴山口,听说狼口已经足足埋没了狼骑六万兵,距离二十万的缺口,已经不大了。
五万戊守烽燧的大秦武卒,换二十万狼骑,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赚的。
两名换值的烽子,准时出现在了瞭望台上,听到脚步上的司马强,扭头看向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一张稚嫩而朝气,毕竟是个才十六七岁的孩子,另外一张沧桑且平庸,前者是这次临时增添的烽子之一。
后者是老卒,据说是阴山口最老的一匹烽子,按照辛胜将军的军令,年不过十五,高于六十的烽子,全部退守蓝田。
但唯独这名老卒,却死缠烂打的留下了。现在担任的是烽燧副帅。
司马强担任燧帅之后,对这位性子沉稳,对狼骑了如执掌的副帅,一项以礼相待,尊为兄长。
司马强对着少年烽子笑道:“这个时间段,最容易困乏,你去接着谁,我替你值守!”
少年摇头,露出灿烂的笑意:“不了,三哥他们几个,打呼和打雷死的,燧帅,你先下去休息,这里有我和副帅当值,保证不会出错。”
副帅却是心领神会的一笑。
司马强也领教过这帮武卒打呼如打雷的鼾声,摇头一笑:“那我陪你们值守,同样也睡不着。”
但他有句话没说,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安眠,大战之后,能睁开眼看看这烽燧壮观景象的人,不会太多。
少年烽子,攥住定秦剑的剑柄,和手中的生死兄弟,并肩站在守望台边缘,举目远眺0.
身材矮小的副帅,走到司马强身边,弹了弹身上贼亮的衣甲,默不作声。
司马强压低声音感叹道:“副帅,看情形,咱们鹿鸣驿的平安火烧不了几次了。虽然匈奴先锋主力不一定瞧得上眼这边,可就算他们一股脑冲去凉城下列营扎寨,但只要他们还觊觎着凉城后边的龙城、卧虎两城,钟鸣寨这片就必然是他们的眼中钉,现在就看会是谁带兵来攻打。”
年纪老迈的副帅,精神却好,嗯了一声,搓着手问道:“燧帅,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咱们鹿鸣驿的老卒,心中都敞亮着呢!
大战之前,先死斥候,再死烽燧,这是命中注定的是,但你和我们不同,你是辛胜将军的亲兵,完全可以想办法调离这里,没必要陪我们一起送死。或者说,燧帅真的不怕死,还是想立军功想疯了。”
“从狼山口,到阴山口,所有的烽燧燧帅,都是辛胜将军的亲兵。”司马强也不怒,一笑道:“作为亲兵,本来就是先将军死而死,我们不死光了,轮不到将军死!
再说,别看我第一次当燧帅,但是在代郡我们也是戊守老卒,对烽2.4燧的一切,熟悉的很!”
他扭头看了一眼年轻的烽子,低声道:“他我不敢问,也不忍心问,但是我很好奇,副帅怎么想的,明明将军已经下令,六十岁老卒,全部撤下烽燧。
按说老卒都是兵油子,战功先不管,把命保住在说,将军既然给了一次机会,为何你耍赖撒泼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