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泗水,窥伺东巡车驾,将闾还没回归,他就远走高飞了,生怕有蛛丝马迹落在将闾眼中,被他顺藤摸瓜,将余党一网打尽。
报仇报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常人可以忍受,但亡国之恨,灭门之仇,就像是心中藏着蜘蛛,时刻在撕咬他的心,让他不忘记仇恨。
所以,看着痴狂的张良,他不能劝,也没法子劝。只能默默的陪伴!
足足一个时辰,张良的情绪才冷静下来,用袍袖拭去脸上的泪水,有血有泪,但是一双眸子,却冷静的骇人。
赵歇这才放下心来,他最怕的是,张良心情崩溃,放弃复仇。而他和张良图谋许久的大事,缺的就是最后一声震天的轰鸣。
“走吧,带我去见李左车,事已至此,不得不为之!”张良在看了一眼血红的草地,转身向着远处掠去~!
牧草过胸,极易隐藏行踪,那怕是草原上大秦的斥候,也难以发-现二人的行踪。
在草原上足足飞掠了半个时辰,前方才出现了两个人,一人手中牵着一匹-骏马。
张良也不说话,飞身上马,看了一眼蜿蜒千里的长城,四骑消失在夜色之中。
草原上没道路,但巨大的辘轳车,碾压的草地,硬生生的形成开辟出了一条通道,来自于东胡的兵甲,牛羊,被牧人驱赶着向着黄河南岸聚集。
匈奴,已经表现出了足以让中原动容的巨大实力。
胡姬观月,云中君和浑邪王站在一座山丘之上,看着忙碌的由南向北的运输,三个人的神色各异。
云中君眼中闪烁的是复仇的兴奋,浑邪王却是大战将起的豪迈。
女帝胡姬脸上却没丝毫表情,绸缪已久的战争,即将开始,而自己和那个冤家也将在沙场上见面,双方以数十万人的生命,堆积出来的冤仇,恐怕这辈子也难以化解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女帝胡姬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几次战役,都韬光隐晦的浑邪王,打趣道:“昔日在草原上,就流传着南蒙北浑,当年你输给了蒙武,被他在草原上追的凄惨无比。
如今蒙武已经作古,驻扎在九原的是他的长子蒙恬,虽说他现在已经是九原主将,但你也是匈奴浑邪王,就官位来说,你已经胜了一筹,这次,有没有信心找回场子。”
统御九原战事的浑邪王,揉了揉脸颊,轻声道:“如果我和蒙恬掌控的是相同的兵力,估摸着还很难。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大匈奴将第一战定在了雁门,几十万大军的狂攻,不怕蒙恬不分兵,这种局面一旦形成,我占据了优势兵力,没道理输。
但也觉得胜之不武,到时候见到蒙恬,他肯定也不会心服口服!”
女帝胡姬冷静道:“这场大战,关系到两国的生死存亡,以将闾的性子,是宁死也不肯割让九原和我握手言和的。
但是他性子太狡诈,此战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妥,之所以调开拉谷共,就是担心他被贪欲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和秦人死战,反而会被隐入歧途。
让你主战,就是要以优势的兵力,充足的补给,稳扎稳打,既要夺回九原,也要减少狼骑的折损。
此战如果大秦败,他肯定不会服输,势必要调动南阳飞骑,在战草原,那时候如果我方无兵防守九原,他就有机会出兵狼居,那时候,我恐怕也非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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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况,绝对不会出现的。”浑邪王握起拳头,敲了敲被冻红的酒糟鼻子,瓮声瓮气道:“只不过苦了你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上人,却不得不为敌!”
说到这里,浑邪王停顿了一下,女帝耐着性子等待,结果浑邪王竟然彻底沉默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的胡姬忍不住气笑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