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一辈子都留在战场,不回那个囚笼咸阳。至少在赵高的训导之中,让他明白,皇子虽然锦衣玉食,却是一个高危职业。
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就是阶下囚,刀下鬼!
皇子人生就像是撒尿,刚撒到一半痛快淋漓,却又硬生生憋住,那种委屈腻歪难以言表。
而玄甲却是纵兵为匪,人头不是罪恶,反而是战功,女人不是稀有,而是唾手可得,那怕你让她们脱光衣裙,跪成一排撅起俏臀,也没人敢指责你娇纵妄为。
战场之上已经完全抛弃了道德,仁义,只有杀戮掠夺。
现在的胡亥就像是一个穷的无立锥之地的贱民,陡然得到了一座装满金子的宝库,就连喝马奶酒,也是喝一袋,洒一袋。
连杀数十岭南斥候之后,他反而有点舍不得。舍不得那种刀锋掠过咽喉的快感!就像是尿尿最后的一哆嗦。
“砰”黑暗之中闪过一个犀利的黑芒,被药锄击中胸口的少年,护心镜破碎,出现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虽未露出白骨,但早已被透体真气伤及心肺。
即便是一击得手,药王也需要几次吐纳来安抚体内疯狂骚乱的真气。
虽然一击成功,不过药王还有一种美中不足的遗憾,杀胡亥这般容易。
冷不丁,露出得意笑容的药王,嘴角上的笑意凝固了,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慎重,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倍觉荒诞!
胡亥低头看了一眼碎裂的胸甲,手指沾了一点自己的鲜血,送进嘴中自语道:“鲜血原来是这种味道!”
而他鼻孔之中,一股青色流华萦绕,那是药锄透出他体内的真气,就这样一个呼吸之间,被他从胸腹中驱离出来。
“总算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阴阳双瞳的胡亥,露出残忍的笑意,回头看了一眼两边驰道,也不知道看的是青苍城,还是岭南。回头后扭了扭脖子,全身上下所有关节发出一连串黄豆炸裂的刺耳声响,举起双拳,然后一脚轰然踏下!
暗中急剧蓄势的药王眯起眼,只见一条条凝聚如虹的气机不断从胡亥身上涌出,碎裂,破散。
身为无情高手的药王都感到匪夷所思。
没死不战,自行散气,是嫌死的不够惨怎么的。
破碎的真气陡然化成了一具蛛网,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向他笼罩。
之前胡亥承受了他气势磅礴的一击,看似是穷途末303路的困兽犹斗。
其实站在蛛网中央,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蜘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困兽。
困在蛛网这片天地,等待的就是有人打碎这个囚笼,放出真正的凶兽,嗜血蜘蛛。
药王如临大敌,握紧了药锄。
胡亥又低着头,看着碎裂的胸甲,傻憨一笑:“二哥,我要打架了!”
然后,他拖着百战刀就开始冲刺,速度比起刚才快了何止一杯,就连地泽二十四都无法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