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却不同于往昔,他手中的兵权太重,而且这次是带兵回归,虽说季布的影虎军团是他的扈从侍卫,但毕竟是盔甲齐全,军械齐备,一旦落人口实,就会有人因此兴风作浪。
所以,接到李贽传来的消息,季布所部连夜行军已经到了咸阳城外,他就不能在拖延了,和季布在城外碰头,然后就地驻扎,就赶到咸阳宫见驾。
今日并不是大朝会之期,只有李斯,姚贾和几个近臣在驾前忙碌,见到将闾故作惊讶,赶紧起身来贺。
刚刚寒暄几句,李斯甚至连李贽都没来的急问,小蛮子已经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陛下传召太子觐见。”众臣无法,只能放人。
将闾有点惊讶,嬴政见自己一直都是在御书房,今天这是怎么了:“父皇心情怎么样。”
这也算是一种官场的陋习,向皇帝身边人这样问,问的不是皇帝的心情,而是皇帝的心意。
虽然是太子,在北疆有军政大权,但将闾却清楚,他在雁门时就一直有御使弹劾他权柄过重,任人唯亲,罗织党羽,欺压驻军,而白戮莫名而死,至今没有下文,这件事也有变数。
小蛮子意味深长一笑:“太子放心,昨晚陛下休息了一夜,今天早晨起来,心情好着呐!”
将闾点点头,一颗心也稳定下来。
粗大的胡杨,火红的树叶,和地下的白雪交映成趣,远远望去,就像是雪地上燃烧的一团火焰。
嬴政脚穿着鹿皮靴子,双脚没在白雪之中,仰头看着号称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的胡杨,心中有愤,眼中有泪。
赵高默默的站在不远处,整座胡杨林看似空无一人,但是,却隐藏着不知多少影密卫。
将闾跟随小蛮子,快速走进,刚想跪倒,嬴政已经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你我是君臣,也是父子,私下见面不必多礼。”
将闾依然是规规矩矩的一拜,这才笑道:“君臣之礼不可废,如果儿臣疏忽了礼节,他人有样学样,父皇怎么处置。”
一句话说的嬴政也笑了:“你在北疆时日不多,但是,却懂事多了。”
将闾笑道:“军中虽然都是粗鄙之人,但是军律却森严,身为主帅不能以身作则,那些丘八就敢造反。”
嬴政大笑:“听赵高说,你在边疆也吃了些苦头。”
“儿臣早就习惯了。”将闾一笑,嬴政问了几句就直奔正题:“将闾,奴役草原人修建长城之策,和屯兵改制之法,朕已经看过了你的奏折,但是,有些事却不了然,你先跟朕说说。”
将闾在雁门,操心最多的就是军政,安抚草原部族和修建长城都是刘季在操持,但是,每一件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几乎不用思索,就一件件的说了出来。
“儿臣到了雁门,首先是整军备战,但是思索最多的却是怎样永绝塞外之患。”将闾笑道:“所以,首先就是出兵草原,洗劫弱小部族,断绝狼族的耳目,食物,称之为靖边。
但是,屡次出兵,掳掠回来的草原部族已经有十万众,而这十万人贫苦无依,没有生活来源,仅靠帝国赐予衣食,无疑是养虎为患。
所以,儿臣就给他们找了点事情做,修建长城,草原人身体健壮,就连妇孺也是如此,但是儿臣并非是奴役他们,而是雇佣。”
雇佣草原人修建长城,是朝臣中非议最大的。
帝国征集劳役,不要说工钱,就连衣食也是自带,没有任何的报酬,而将闾在代郡所为,不仅供给草原部族衣食,还有工钱,这对于本来就负担沉重的帝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从春秋到战国,俘虏是没有任何地位的,称之为苦役,干的是最重的活儿,吃的是最差的饭食,只要饿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