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留在雁门就不一样了,上将军俘获的草原女子,只要没有成家的,任凭他们挑选,组建家庭,而他们在农闲之时,也可以打短工,做生意,总比他们当兵要强。
但是,这些好处,只有到了秋天有了收成才知道,但现在,一旦脱离军籍,就不在是军队的人了,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不测,谁来保证他们的生计。
一个个就像是离了娘亲的孤儿,感到莫名的恐惧。习惯了听军营中的号角,习惯了浴血拼杀,更习惯了军营那种有规律的生活。
对于这种心态,小吏出身的刘季加上从退伍老卒中提拔上来的官吏,都心中有数。只能一遍一遍的讲解其中的好处,安抚平息大家的情绪。
但是,白戮却不是这样,脸色一沉:“裁军是上将军的决策,哭喊什么,就是喊破大天,上将军也听不到。
再说,瞧瞧你们的德行,老的老,残的残,还能打仗吗?
上将军裁军之举,是要招募青壮,出兵草原的,靠你们这些废物,能够打败狼族,懂吗?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这是军令,你们再敢叽叽歪歪,老子砍你们的头!”
白戮的一番话,顿时激怒了这些老兵,一个老兵冲了出来,一把撕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白将军,你说小人是废物,小人十六岁当兵,驻守在雁门三十多年,杀过狼族,杀过东胡恶贼,多少次死里逃生,这些伤疤,都是为了朝廷拼出来的,现在将军大人说我们是废物,要将我们踢出军伍。
小人一辈子没违抗过军令,但是,今天就不听你的命令,你要杀我,那就来啊,有胆子砍我的头。”
老兵梗着脖子,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颤抖,脸上老泪纵横。
白戮顿时怒了,厌恶的扫了他一眼,怒斥道:“混账,敢跟老子耍赖,来人,给我捆起来,抽他一顿鞭子。”
他一声令下,亲兵一拥而上,一群老卒顿时不干了,齐齐的涌了上来,手中的战戟对准了他的亲兵。
白戮一见,心中暗自高兴,正要填一把火,将这些兵卒激反,突然之间一个小吏跑了过来,连声叫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这是一个伍长,因为粗通文字,刘季就让他当了小吏,他出身军伍,对老卒们的事情极为熟悉,对刘季的帮助很大。
白戮怒哼一声也没在说话,他很清楚,刘季是将闾的亲信,而他也是刘季的亲信,在明目张胆的挑唆,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只能装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气势汹汹的站在一旁。
他和将闾有些私怨,但不是违反军令的主要原因,将闾带到雁门的部队,都不是老秦人,甚至连李牧都是帝国的降将,却都被赋予重任。而原来雁门所部却全都被边缘化了。
所以他对将闾的军令并不认可,甚至认为将闾在有意的打压秦人军卒。
如果不是这些兵将,大战狼族的功勋应该落在他们身上,孟甘白,作为老秦氏族,已经没落太久了。有了这些军功就可以在庙堂之上强势崛起。
但是他也不敢明着挑战将闾的权威,不过,每个官员做事的方法不同,只要不被将闾抓住把柄,最多说他不注意方式方法,简单粗暴的处理问题,却不能因此定罪于他,这就是官场的复杂之处。
老卒先向白戮行了个军礼,这才转身看向一群同泽,高声道:“大家先不要激动,这道理大家其实都明白,就是有点转不过弯来,白将军也是恼你们冥顽不化,这才训斥几句。
大家当了一辈子兵,军令如山,大家从来就没有抗命过,怎么,这种时候,打算晚节不保吗?”
等老卒平复了情绪,他才正色道:“其实,大家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上将军视大家如兄弟,怎么可能亏待我等。”
“但是,这些事情上将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