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高也不得不承认,他比任何皇子看事情都条理分明。
“但是孤却没这个想法。”将闾笑道:“你很能干也很精明,对孤的秉性也极为了解,父皇打算将这江山交于孤手中,自然也会包括你。”
“奴才永远是皇室的奴才。”赵高悲催道。
将闾撇了他一眼,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似乎很想离开孤的身边。”
赵高轻声一叹:“奴才怎么敢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已经肯定,孤是不会让你立身于庙堂之上的。”将闾斩钉截铁道:“孤承认,你的才具不在李斯以下,但是你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一直侍奉在父皇身边,久居下位,所以对朝中大事的预判,远远不如朝中大臣看的清晰,所以你只能当孤的奴才,而不是朝中大臣。”
赵高轻声一叹:“咸阳之变,奴才在狱中也曾经深思过,为什么自以为周密的布局,早太子手中却这样不堪一击,后来陛下特赦奴才之后,奴才也曾经请教陛下,陛下说奴才旧习难改,习惯了仰望陛下的鼻息做事,所以才会一步错步步错。就是奴才总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小人,而不是庙堂上的重臣。”
“但是父皇却希望孤善待你。”将闾正色道:“而且,孤已经答应父皇。”
赵高眼睛顿时湿润了:“陛下对奴才有恩重如山。奴才也感谢太子的高义。”
“行了,别说这种话了。”将闾拍拍他的肩膀:“在帝国之中,孤之尊敬父皇一人,也只肯听他一人的话,但是我却希望,将来你能服侍父皇一样,追随在孤身边。”
“太子。”赵高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真心对孤,荣耀将伴随你一生。”将闾笑道。
“奴才百死效命。”赵高郑重一拜。
将闾坦然接受了他的跪拜,等他站起身来,这才笑问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在农家追查什么。”
“太子……”赵高惊骇的看着他。
“孤知道,这有关父皇的秘密。”将闾叹息一声:“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孤对草原上的图谋你已经尽数了解,举全国之兵,抵御狼族和东胡,孤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
但是张良却深入百越之地,联系番君吴芮,台岭梅鍹,番君吴芮是帝国的官吏,梅鍹也是帝国的将军,但是却私通张良,意图不轨,孤不可不防啊!
最重要的是,父皇东巡在即,而东巡也要去岭南,虽然东巡路上有王贲率领玄甲扈从,但是身为人子,却看着父皇即将遇险,岂能坐视。
而你追查的东西,却是事情的关键,孤希望你能助孤一臂之力,而不是在有所隐瞒。”
……
“张良等人想要行刺陛下。”赵高陡然惊慌失色。
“恐怕就是如此。”将闾幽幽道:“帝国天下看似稳如泰山,但是,其中却蕴藏着极大的危机,而这种危机不仅来自于六国乱民,还有帝国内部。”
将闾长叹一声:“即便孤打败狼族,剿灭东胡,然后举兵平乱,也会生灵涂炭,帝国国力将不复昔日之强盛,所以,孤必须攘外先安内。才能抱住父皇留给赢氏子孙的锦绣山河。”
赵高点点头:“太子有此心意,陛下必定极为安慰,当年长安君成娇,举兵叛乱,却因为蒙武提前识破了他的图谋,率领大军平叛,成娇兵败自杀,樊於期叛逃,但是,他留在雍都的妻儿,却被籍没为奴,做了隶臣妾。”
虽然将闾已经有所觉察,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依然是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