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以来雁门防务就空虚了。”杨瑞有些担心。
“原先雁门是以防守为重,而现在却是以攻代守。”将闾指着地图:“雁门所部,是要出关攻击狼族侧翼的,驻马山山谷,就是雁门的第一道防线,而雁门却变成了第二道防线。
所以攻防之间的转换,已经不需要在雁门驻扎过多的步卒,雁九所部增补虎贲军之后,在调两万给你,雁门守军还有两万五千,即便是形势恶变,也足以等到援军到来。”
杨瑞点点头,将闾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自己还有什么可反对的:“末将遵令。”
将闾扭头看向韩信:“传信辛胜所部,从武阳移师东进,驻扎在代郡,策应雁门。”
韩信答应一声,匆匆派出信使,传令去了。
李牧点头而笑,将闾的心思敏锐到了极点,也小心到了极点:“杨将军的骑兵,和雁九所部,应尽早融合在虎贲军中,尽早开始训练,务必做到军阵合一。
而现在出兵草原并非其时,狼族欲战是因为饥寒交迫,而我军却丰衣足食,所以可以以逸待劳,占据地理暂时以守为主。”
将闾欣然点头:“老将军所言,正合我意,迎头痛击虽然能够扬我兵威,但却是以硬碰硬之举,战损太多,反而依靠坚城壁垒,御敌以边墙之外,大秦修建了这么多年的工事,为何弃而不用,正好可以用最小的伤亡,给狼族最大的创伤。
然后在寻找战机奇兵突出,歼灭冒顿所部。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一下子吃太多容易消化不良。”
李牧大笑:“老朽原先还担心上将军年轻气盛,想要以骑兵对骑兵,和狼族争一个长短。”
将闾惭愧一笑:“我领军出征之时,曾经见过王翦,即便是病重也没忘记边患,一再叮嘱我,对狼族用兵,必须徐图缓进,步步为营,万万不可轻敌冒进。”
一听说王翦,李牧也是轻声一叹:“当年兵败王翦手中,就是中了他徐图缓进之计,攻打赵国用了两年时间,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让大军长期掌控在一个人手中,但是秦王做到了对王翦始终不疑。但有所求无不答应。
反而老朽却没做到这一点,无法取信于君上。”
“秦之所以取得天下,是父皇英明,主帅谨慎。”将闾一笑:“上将军用兵,总是提前上书父皇,将用兵的方向,目的,和战略意图,事无巨细全都飞奏于庙堂,父皇虽然在咸阳,却对战场了如执掌。自然也不会怀疑主帅。”
李牧一叹:“我不如王翦啊!”
“上将军深沉内敛,这是他的秉性,而老将军脾气刚烈,急国家之难,自然是不会这样仔细。”将闾虽然再说王翦和李牧,却是在告诫诸将:“所以老将军才被赵王所怀疑,内忧外耗,才导致兵败的。”
众将听的点头,尤其是刚回来的韩信,眸光闪烁不停,若有所思。
杨瑞一听话题越来越沉重,赶紧笑道:“狼族和我守城兵马作战,攻城的一方伤损必定比守城的多。我方可谓占尽了便宜。”
众将大笑。
将闾歉意的看着李牧:“今日本来是给老将军的接风宴,却没想到变成了军事会议。”
李牧大笑:“久不履军伍,正是我心中所愿。”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李牧也都将诸将记住了,诸将不等将闾哄人,一个个起身告辞而去。
将闾带着李牧走入书房,挥退负责伺候的兵卒,这才正色道:“老将军久居塞外,草原大势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