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纵其为恶,不闻不问,藐视朝堂,折辱天子,鸠集羽翼,宠信身边侍妾,以权谋私,干扰帝国财货,种种恶性不胜枚举。
陛下回咸阳,满朝文武,诸位皇子,皇亲国戚。恭迎圣驾,唯独太子,为了冬狩之私,贪图丞相李斯之女貌美,无视圣驾,一致如斯,无臣子之忠义,无人子之孝道,不忠不孝之人为君,何颜立于庙堂之上,为百官之表率。”
虽然皇子争储,人人皆知,但是在庙堂之上,公开言谈太子之过,这还是第一次。
满朝文武全都被他镇住了,落针可闻。
王绾眸光一扫,气势更加激扬了三分,朗声道:“太子在东郡所收之妾,花影涟衣,据查都是昔日昌平君之旧部,烈山堂堂主田言,更是齐国余孽,亡我帝国之心不死,太子只为一时之欢愉,目无家国,故!臣恳请陛下,废黜太子,另立贤君。”
王绾也算是豁出去了,就连农家也拿来说事。但这些事,好多朝臣还真不知道。
“臣附议。”
咸阳大殿沉默片刻,御使中就走出一群人,向着嬴政叩头高呼。
“臣反对。”武将之中一个个横眉怒视。
“臣附议。”
“臣反对。”武将之中又走出一大群人。七国大战,将闾一直领军在外,武将之中多为他的幕僚将佐,这些人对科举取士说不出一个章程来,但是,一听废掉太子全都急了。
要不是在圣驾之前不敢动武,早就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他们挺身而出,力保太子,又激起一群文臣的反对,实在是将闾做的太不地道了,坑儒之事全是他主导,甚至连孔夫子的坟都炸了。实在让人愤慨,虽然现在心中依然窃窃,但墙倒众人推,皇帝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追究。
典客顿弱振臂高呼:“臣反对,太子战功卓著,征战七国,三次灭国之功,主政南国,民富国强,阴阳家不过是一群女人尔,居住桑海,谨守妇道,并没参与国政,反倒是剿灭六国叛逆,屡建奇功。
吕蒙之女吕雉,更是商贾奇才,所交国税为帝国之冠。
韩信所部,乃是太子扈从军团,太子主政南国,自然有权调遣,清查帝国蛀虫,让帝国大政清明,东郡黔首欢呼雀跃,不封赏反而诬陷为乱党斩首,试问,如外放大吏鱼肉百姓,贪赃舞弊,谁还敢挺身而出,维护帝国大政。
太子回朝,恭让谦和,耽误了迎驾,不过是小过,陛下怒斥责罚就是了,但太子文治武功,为诸位皇子之冠,实乃储君不二人选,没有大错,岂能轻言废立,臣反对。”
“臣也反对。”冯劫慢吞吞的从朝臣群中走了出来:“为了一群女子废立太子,何其可笑也,春秋战国闻所未闻,为何我大秦帝国出此奇闻。
陛下后宫,多为七国大战俘获的王室之女,战事降俘,沦为奴隶侍女本来就是惯例,沦为后妃,也是常事,难道将陛下后宫诛杀干净,才让天下臣民不用担心陛下也对我大秦有不轨之心。”
这老头说话,分量极重,文武大臣全都懵圈了。
嬴政听的也是直皱眉头,没想到引祸上身,说道自己头上了:“有关太子事,众卿可上本奏来,容朕深思,此事暂时搁置,众卿有其他国事着,尽可上奏。”
皇帝都说话了,文武大臣只能各自回班,犹自怒目而视,剑拔弩张,接下来的议事,充满了硝烟的味道,不管对错,只要是对方提出来的,一律反驳。反而弄得一件事也说不成。
大朝会一散,王绾等人就被接到了中车府。
胡亥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厅堂之中团团乱转:“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有了废黜之心,可恨这群大臣却横加阻扰,哼,等孤当了皇帝,这群人全都杀了。”
狠骂一通,愁眉苦脸的看着王绾:“奉常大人,你跟随父皇多年,见到过父皇这样反常吗,国家大政,一向是乾纲独断,怎么帝国一统天下之后,就变得胆小了。
孤手下多奇人异士,如果父皇在犹豫不决,说不得,孤只能下手帮父皇除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