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断然摇头：“盯着他们，等他们离开时，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影密卫有些疑惑：“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春日大祭。”章邯冷冷一笑。

影密卫恍然大悟。

将闾和焱妃上了画舫，胡毋敬早就恭候于船头，看见二人飘身上来，拱手笑道：“臣恭迎太子，太子妃。”

“这冰天雪地，老奉常还如此辛苦，实在可敬。”将闾微微点头，迈步走向画舫船舱。

外面风雪如刀，但是里面生着炭火，温暖如春，将闾在主位上坐下，看了一眼胡毋敬：“奉常小心谨慎，担心我在春日大祭失仪。将闾感激不尽。”

将闾的话让胡毋敬开怀一笑。春日大祭，是太子代表皇帝祭天，也是嬴政彰告天下，太子之位不可易的决心，对于庙堂老臣来说，自然是喜闻乐见。

而将闾对胡毋敬表现出来的恭敬，不带一丝虚假，看在这老狐狸眼中，自然是心情舒畅以及。

胡毋敬笑道：“其实臣也有私心，前日犬子给太子添麻烦，老臣还没有请罪，所以，才借今日这个机会。邀请太子前来置酒赔罪。”

冬狩车战，虽然是一群贵族子弟的笑闹，但是，却关系到各位大臣的脸面，胡毋敬身为奉常，没事不好往将闾身边凑，但是，向将闾讲解春日大祭的礼法章程，却是他的责任。

将闾笑道：“胡勇也是可塑之才，经过战场的磨砺，势必会成为庙堂上的重臣，将闾还得感谢奉常，给帝国培养出英才俊杰。”

焱妃听的嘴角一撇，这群纨绔子弟，实在没放在东君大人的眼里，将闾分明是昧着良心说鬼话。

第0111章 示警

胡毋敬大笑，说起来，他和将闾接触的时间不多，当年大秦还没东出之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官，见将闾一面都不容易。

而后将闾出征，打交道的都是和军伍有关的臣子，一个负责礼仪的官吏更是和他扯不上什么干系。

甚至当年将闾以一卷金藤，辩驳的孔圣之言一无是处的时候，胡毋敬还曾对他产生过敌意。

天下儒生望孔门，孔氏弟子看庙堂。

但是，孔鲋的逃国，嬴政的坑儒之令，彻底给他敲响了警钟。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丞相府一小吏，正因为拥护诸侯分封，恢复周礼，这才参与了当年博士学宫创建庭礼，王绾对他青睐有加，破格提拔，这才成为九卿之一。

但是九卿是官职，不是爵位，爵位可以世袭罔替。而官职，却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

帝国以功勋赏爵，李斯，尉聊，王翦，蒙武，冯劫，冯去疾，甚至年轻一代的蒙毅，蒙恬，王贲，廷尉姚贾，都有爵位在身。

唯独他这个奉常，因为王绾的牵连，一直没有爵位。

没有爵位，就算不上贵族，虽然帝国的贵族不能享受春秋战国时期的特权，但是贵族就是贵族，至少在选拔官吏上拥有优先权。

而李由被皇帝破格提拔为三川郡守，就是一个先例。

皇帝是人不是神，庙堂重臣也各有私心，举荐选贤自然会先从贵族子弟中寻找，然后才轮到山野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