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宜喜宜嗔的俏美面孔,眉目如画,宛然动人,头上梳了三丫髻,扭头看见是他,少女不由嫣然一笑,又回过头去看案几上的一架古琴。
家里有两个绝世琴仙,将闾就是不喜这玩意儿,但看的多了也懂一点,那少女看的琴却是是精品,古色古色的,光泽似金非金,纹路很精美,用的材料是上好的古桐木。
不过,看那少女的穿着打扮,恐怕将自己和那条驴卖了,也买不去那琴。
少女谨慎的看了一眼店老板,伸出素手轻轻一弹,店内顿时传出一阵悦耳的音符,“呵呵,音调的不错”,少女喜悦地说,单指在第一根弦上一扣一挑,雄浑悲壮的音符充满全室。“好琴,老板,这架古琴多少钱。”
店老板目光有点鄙夷:“这位姑娘,这把琴可不便宜,你要是真心喜欢算你二十两金子的了。”
那少女顿时瞠目结舌:“二十两,还是金子。这琴贵了点吧!我看,也就值十两银子。”
将闾差点笑出声来,这架古琴如果被弄玉和雪女看到,花费百金也不多,这少女看样子身上也就十两银子。
店老板吧唧没有牙齿的嘴:“这位姑娘,你可看清楚了,这琴可是选用上好的桐木,光是这桐木都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在深山老林中寻找许久,跟别说这琴弦,每一根都是上好的乌金交缠而成,二十两金子我还是少要了。”
少女轻声一笑,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樱唇微启贝,齿如银,恰似一朵悄然绽放在深谷中的幽兰,就连将闾也为之心动。
少女扭头看了他一眼,显然知道他在偷看自己,不过神色并没有不悦之色。
少女笑盈盈的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店老板,道:“老板,我是诚心诚意卖这架琴的,而且,恐怕在亥下,也只有我才舍得花银子卖琴,这样吧,十两金子你要是愿意,就出手,不然我也真没钱了。”
那白头老板吧唧了一下嘴:“姑娘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这里是亥下,一群粗鄙船夫懂什么琴,既然如此,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那这把琴就便宜卖给你了。”
少女轻声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袋,从里面倒出一颗珠子,莹润的珠子托在素白的小手上:“这是一颗东海珠,就算在亥下也价值十几两金子,我就用这颗珠子换你这架琴,也不用你找钱了,给我配一个琴盒就行。”
这个年代通行的是黄金白银,还有帝国的钱币流通,不过,那东西实在太沉,没有人放这么多的东西在身上,所以以物换物就成了大势所趋。
店老板接过珠子,眯着眼睛在灯光下仔细打量了几眼,这是一颗上好的珍珠,就算换他的琴也绰绰有余。
只不过,店老板贪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珍珠,亥下虽然繁华,却不是什么贩卖乐器的地方,这两年赚少陪多,正打算改行做别的生意……
年关将近,这颗珠子到手还的想办法卖出去,这女子并不曾在镇上见过,肯定不是本地人,如果凭白的了她这颗珠子,那今天的生意算是赚到了。
盘算片刻老头贪念大炽,手腕翻转,就将那颗珠子滑到了袖筒里,呵呵笑道:“这位小姐,本店只做现金白银的生意,你要真想要这架琴,就拿金子来换。”
少女樱唇一撇,想起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实在不够数目,跺跺小脚:“店老板,明显的这桩生意你已经赚了,既然不想卖出这架琴,还是将珍珠还给我,我不买了。”
店老板狡狯地眨了眨眼,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道:“珠子?什么珠子?你来我店里买东西,又不是来卖东西,我哪曾见过你什么珠子?”
“什么”少女顿时瞠目结舌,俏脸涨红,愤怒的一拍柜台:“你不卖琴也就罢了,还想贪了我的珠子。”
店老板怒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的珠子。”
少女气的浑身哆嗦,没想到店老板得理不饶人,扯着嗓子嚎叫起来:“这是那里来的歹人,街坊邻居都来评评理,我老王头做生意一向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呀,外地人上门欺负人了呀”。
他看将闾衣衫粗鄙,明显也是船夫,在这亥下一亩三分地,是帮亲不帮理的,寻思这样一喊,这个小姑娘肯定胆怯退避,吃个哑巴亏离开了。而店里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伙计,听说是什么农家弟子,即便找了麻烦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