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走到村寨中的一座巨大的草堂,旁边侍立着许多身披战甲的将士,虽然没人阻拦,但是看到他们一脸的狞笑,就像是看待宰的羔羊,如果胆子小的,光凭其实就还心惊胆战了。
到了厅堂门口,朱家和两个彪形大汉迎了出来,向着三人笑道:“不是朱家怠慢,实在是子房和英布舌战正酣,三位恕罪。”
“岂敢”三人抱拳行礼。
“这位是魏咎,这位是魏豹,本是周文王姬昌的后代。先祖以封地魏为姓,建都安邑,后迁都大梁。秦王政二十二年,秦军决黄河灌大梁虏魏王假以后,魏豹从其兄宁陵君魏咎,隐迹加入农家。”朱家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郑重介绍道。
五人一起抱拳行礼,朱家这才带着众人走进厅堂。
厅堂中一张案几,案后单独一席,席上盘膝坐着一条葛袍大汉,双眉如墨,颊如刀削,上面刺着罪文,丰厚的嘴唇,颌下一部浓茂的胡须,一身的戾气,肩上背着一对光可鉴人的战斧。正等着一双淋淋生威的大眼,看着正襟危坐的张良张子房。
张良倒是一副好脾性,温文儒雅的拱手,毫不在意英布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英布将军,何必一意孤行,现在山寨中所聚,全都和暴秦有深仇大恨,岂不闻众志成城,才可以在天下掀起反秦的风潮。”
英布仰头大笑,鄙夷道:“张良张子房,我也曾游历桑海,听过你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是一派胡言,好生虚伪。
我英布落草为寇,浪迹江湖,谁肯叫我一声将军,你这种儒家弟子,博带高冠,装模作样,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搬弄是非,被驱逐出儒家,不悔悟反省,反而到处蛊惑反秦,难道就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帝国倾倒。”
五百三十八章满屋皆贼
张良也没想到英布这般冥顽不化,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将军为何要投靠魁隗堂,为农家效力呢!子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将军当成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担心将军被小人算计,这才冒昧来见将军,有一番心里话,想要说给将军听。”
英布大笑,骤然拔出天罡斧:“好,那我就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如果合我意,或许还有合作的可能,如果不合我意,你等虽然人多势众,我也不惧一战。”
张良微微一笑:“将军不肯和我等合作,是因为昔日和季布将军的恩怨吗?”
英布脸色微微一变:“季布乃是无胆鼠辈,当年就畏死不前,而现在落魄江湖竟然成了一个偷儿,某羞于与之为伍。”
“将军错了。”张良正色道:“昔日之事,季布将军也和子房说明白了,当时之形势,敌强我弱,硬拼的结果,就是以卵击石,雷豹影虎两大军团全军覆灭。”
英布傲然道:“我等受昌平君器重之恩,委以重任统领两大军团,既然上了沙场自然要将生死置之度外,岂能贪生怕死。”
张良笑道:“将军又错了,慷慨赴死虽然也是人之美德,但也要明时势,当大势不可违之时,自然要保命惜身,以图后事。
季布将军并不是畏死,而是退后一步,以免将来无人可以给昌平君,项燕将军报仇恢复楚国大业。将军有勇有谋,乃是大智慧者,以将军的气度才能,如果和朱家堂主联手,何愁不闻达,当今天下,暴政横行,天下黎民仇秦久已。
神农堂藏于东郡,聚集天下英雄,共同反抗暴政,乃是顺天时应民意,假以时日,以将军的才能,还愁不能拜将封侯,光宗耀祖,恢复雷豹军团之荣耀,这才是人生正途啊!将军觉得子房说的可有道理吗?”
“我呸,有个屁的道理!”英布大笑:“我虽然落魄江湖但也快意恩仇,田蜜于我有恩,自然希图报答。
而你呢,奔走天下如同一只丧家犬,什么拜将封侯,福荫子孙,儒家尊崇三代而你张良也是一迂儒,妄想以儒家仁义之道欺骗天下。
子房啊!你心中从来就没君臣父子,妄图以一己之私仇改朝换代,达到你报仇的目的,还不是一个追求功利的小人。”
张良脸色一变,强忍心中怒意:“英布将军。”
“闭嘴”英布大喝一声,抬脚踢翻了案几,双手持斧巍峨而立,逍遥子等人也亮出了兵器,一时之间草堂之中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