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6章 所谓的强者

风雪人未归，漫漫长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归宿。

逍遥子脸色煞白，和晓梦一战，他燃烧精血才从晓梦天地失色之下逃脱，和高渐离，大铁锤回合之后，却听到田氏四堂全力攻打四岳堂的噩耗。

项梁战死，范增不知去向，四岳堂全军覆没，三人现在急于找到张良商议对策。

风雪飘摇，高渐离脸色阴沉，扭头看向逍遥子：“道兄，伤势如何。”

逍遥子微微摇头：“暂时无妨。”

大铁锤疑惑问道：“晓梦年方十八，修为真的这麽高。”

“刚才一战，晓梦同时使用天地失色，万川秋水，心如止水三种截然不同的道术，让飞雪，落叶同时凝固在空中，强行改变了天地运行的法则，可以说，她是我生平仅见的天才，根骨绝佳，这也是当年北冥大师将她收为关门弟子的原因。”

高渐离悲观道：“天宗一向超脱出世，清静无为，晓梦为什么一直对我们锲而不舍，从桑海追到东郡。岂不是违背了天宗教义。”

只要是人，只要是正常人，身边总有一个难以匹敌的绝世高手虎视眈眈，都会生出畏惧之情，而更加可怕的是，这个高手还并不是孤身一人，那就不是畏惧而是惧怕了。

逍遥子也是一叹：“当年天宗和人宗之所以分道扬镳，就是因为出世和入世的理念不同，三百年来争斗不休。我始终认为，虽然对大道的理解有所不同，但终究会殊途同归，但现在看来，当年的裂缝已经变成了不可逾越的深渊，这或许，就是天命吧！”

“天命，难道逍遥道兄也相信这虚无缥缈的东西。”高渐离疑惑道。

“天道，不是你不信它就没有，就像是春风夏雨秋露冬雪，随着季节的转变而发生不同的变化，而天道无情，问题也就出在这无情之上。”逍遥子的声音有些落寞。

“此话怎讲。”高渐离追问道。

“以人宗的理解，世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因为天地将世间万物一视同仁，众生平等。所以应该悲天悯人，顺应天道秩序，让人自得其所，自得其乐，国家就是囚禁众生的牢笼，让每个人都要按照帝国制定的律法行事，不敢逾越一步，这就等于捆绑了人性中渴望自由的天性。

而天宗认为，既然天地将人间划分成了四季，春有秋风，夏有骤雨，秋有寒霜，冬飘飞雪，人活在天地意志之中，生命也就像是春秋一般自然而然，不值得悲喜。

天宗修炼大道，就应该融入天地，无人无我，而帝国的律法就像是天地的意志，人是应该遵循安于天命的。所以才万物忘情而变得无情。”

“无情，这就是晓梦可以同门相残的理由吗！”大铁锤怒声道。

“天宗的无情，是阅览世事沧桑，明白人力难以做到的忘情，并不是不珍惜生命。我所了解的北冥大师和赤松子，都不是冷酷之人。

而晓梦之所以变得这样冷酷无情，却是因为她是罕见的少年天才，以二九年华成为天宗第一人，更和大秦太子交好，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既然是少年天才，她应该更加慧达才对。”高渐离皱着眉头问道。

“人宗讲究的是后天修真，而天宗却看重的先天根骨，晓梦年纪幼小，虽然修炼了天宗至高绝学，却对天宗的道义理解不深。

而更重要的是，她和大秦太子将闾交好，甚至把将闾治国的理念，融入了天道无情当中，妄图以帝国律法代替春夏秋冬的更迭，所以对抗帝国残酷律法之人，都是和上苍作对，却不明白人力终究难以达到上苍的境界。而帝国律法也不能成为天地之间的规律。”

“所以，她要代替上苍，将所有和帝国作对的人全部抹杀。”高渐离沉声道。

逍遥子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她才变得这样冷酷嗜杀。”

三人的声音，随着寒风飘飞到山上，断断续续的传入将闾和花影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