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是在和我谈判吗!”田言轻笑问道。
“算是吧!”将闾真诚的看着她:“我希望农家之乱,止步于农家,不要涉及东郡上百万黎民,更不想酿成一场暴乱,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只能狠心拎起屠刀做一个杀神。”
“但是阿言脸上在笑,心中却在哭泣,农家弟子十万来自于东郡上百万黎民,他们都是别人的儿子,父亲,丈夫,一旦倒在血泊之中,也会让东郡黎民对帝国仅有的一点感恩之心消耗殆尽。”
田言很聪明,早就看出将闾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或许他在来东郡之前,就已经设定好了农家的结局,想要改变他的决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将闾皱着眉头,心中却在思索田言的话,得天下容易得民心难,想要改变东郡的面貌,还需要很多的努力,但真的将农家十万弟子杀了,不管是谁坐上郡守这个位置,都不可能消除东郡上百万黎民的敌意。
大秦好不容易稳定了八年,难道这席卷天下的风,就要从大泽腾空而起吗!
违法帝国的律法,是他不愿意做的事,这就等于亲手推翻了一手创建的法制社会。轻声一叹:“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0429章 田言的反击
田言愣住了,她从来就没想过帝国法律竟然这等森严,刑不上大夫的固定思维让她也走进了一个误区,将农家弟子和叛军捆绑在一起,就是逼迫将闾使用太子权利特赦农家弟子背负的罪名。
但是将闾一句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彻底杜绝了她这一想法。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将闾笑道:”帝国法律是我参与修订的,除了皇帝有特赦之权,其余之人全都要服从律法,一国太子带头违法,在森严法律也形同虚设。
而且,庙堂之上早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巴不得我触犯律法,那是一个雷区,我不会因为一时之心软,酿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田言惭愧的看着她:“对不起,是阿言想错了。”
将闾摇头一笑:“这个不能怪你,三代以后帝国之前,贵族都有免罪的权利,更别说一国之太子了,但是唯独帝国不行。”
田言轻轻蹙眉:“这样说来,阿言早晚有一天也会被籍没为奴了。”
按照帝国律法,谋逆乃是诛灭九族之族,三尺以上男丁要全部诛杀,女子籍没为奴,甚至连左邻右舍都要遭到株连。
将闾肯定点头:“如果阿言参与谋逆,就连我也保不了你。”
田言轻轻一叹:“太子是不是从桑海出发之前,就已经派兵监视田氏宗族了。”
将闾也是一声叹息:“阿言太聪明了。聚散流沙众多高手,还有一千玄甲随时待命,只要我拿到田氏宗族谋逆的确凿证据,田氏宗族就从桑海消失了。”
田言仰头看着他:“现在我终于明白,太子为什么不肯接受姑姑示爱了。”
将闾老脸一红:”确实有这个顾虑,走错一步都会让人找到攻击我的借口,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作为。
但是一个执掌民政军权的太子,不作为虽然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但却没办法面对自己的良心。所以我现在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要盘算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树,晶莹白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其实,当一个太子还没做一个江湖游侠儿来的自由痛快,有时候真的想放下一切行走江湖。”
随口轻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咯咯。”田言掩口轻笑:“太子出口成章,阿言拜服。”随即眸光一转,狡狯道:”不过对于一个剑客来说,碌碌无为虚度一生安于贫病也是懦弱的表现。
所以他们都会做客于名门,或隐匿待时,而一般诸侯贵族宾客盈门食者三千,要想脱颖而出获得机会也非易事,但倘有机会,他们必然做得众人瞩目轰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