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嫣然一笑:“但是凭子房一个人,如何能够和聚散流沙合作。”
“红莲殿下,想要恢复韩国,就需要联络各路豪杰,一起推翻大秦的统治才有可能。”张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仅凭聚散流沙恐怕也无能为力吧!”
“恕盖聂冒昧,不知张先生与流沙是何关系?”盖聂突然开口,看了一眼卫庄。
这句话问出来,墨家群雄看向张良和流沙等人目光充满了戒备。
“盖先生果然敏锐观察细致,子房的确是与流沙有旧。”张良微微颔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和流沙等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
“果然。”
“小圣贤庄的张先生,竟然和臭名昭著流沙有关系?”
“实在没想到啊,如此说来,我们之前岂不是……”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张良亲口承认,墨家一行人还是大为震惊,望向张良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无数种设想冒出,大多数还是不太好的那方面。
对墨家群雄鄙视的目光,张良不管不顾,继续道:“诸位应该知道,子房是韩国人,祖上曾在韩国五代为相,与韩国诸多贵族有所关联。而流沙的创始者,提出‘术以知奸,以刑止刑’的韩非正是子房的同窗好友,荀子的得意弟子,赤练娘姑娘的兄长。”
“后来韩非惨死,流沙由卫兄统领,从机关城返回,在桑海城遇见卫兄时,子房也很是惊讶,可惜经年不见,已物是人非。我们现时的力量都大有不足,于是子房大胆带着流沙的诸位前来,希望各位能暂时放下仇恨,以大局为重。”
墨家众人各有所思。
班大师沉吟片刻,点点头:“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隐情,这倒是难怪了。不过即便如此,要我们放下与流沙的仇恨,却也是……”
看墨家众人犹疑,张良眸光一闪,下定决心,昂首正声道:“墨家的诸位可能听子房一言?”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直视墨家众人,身躯挺立,如山岳接天,不偏不倚,矗立于浩荡乾坤之间,眼眸澄净明亮,如水撕镜,彰显自身的高洁,映照他人内心的阴晦。
儒服飘逸,风姿绝代,长身玉立,洒脱自然,使人一见,便知是个胸怀坦荡,风光霁月之人。
无可否认,绝大多数人都是以貌取人,见张良如此气度,在心中暗暗猜测的墨家诸人反倒有些自疑,觉得会不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良并没有与流沙勾结,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反秦大业罢了。
“呃,子房但讲无妨。”班大师道。
张良点占头,朗声道:“子房想请问诸位……”
张良遍视墨家诸人,昂首慨然道:“子房想请问诸位,若是有人做恶,伤天害理,但其势浩大,不可阻挡,诸位是否会拔剑而起,做那螳臂挡车之人。”
“那是自然。若为天理,又何惜此身。敌人势大,难道还能大过一个‘天’字,一个‘道’字?即使我们未能功成,一腔热血洒落尘埃,自有后人前赴后继,勇往直前!”高渐离断然应答,脑海中闪过易水之畔,飞雪连天,荆轲面带微笑,大步前行,慷慨豪迈的背影渐渐消逝在苍茫天地间的画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可惜,那高亢激昂,直贯云霄的歌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故人已经为了正义舍身,再不可见。
“高兄大勇,子房钦佩。再问,若是有大军进犯,故国将破,百姓陷于水火,诸位明明有能力走脱,是否会提剑抗敌,明知必死却留守不去?”
“哼,那是当然。我大铁锤不太懂什么仁义道义,但是想要破我的国,灭我的家,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抗击敌军的前线上!”大铁锤双拳紧握,目光灼灼,似乎是一名保家卫国的站士,铁塔般立在敌阵之前,只等人来攻。
他一边说着,不由回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冬天,蓟城之外,他率二千弟兄与近万秦军在风雪中死战三天三夜,直至最后,所有的兄弟都因为他的决定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只有他侥幸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