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以石才和古木建成的殿室,花费了无诸不少的心血,耗费了闽越国国库不少钱财物资,虽没有战国七雄王室宫殿的高大庄严,但在这偏僻之地,已经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豪宅了。
闽越王无诸一身罩甲,腰带上配着一把长剑。全身的黑甲以越地特有的硬木浸油百日编织而成,外面镶有百枚铁片。这副黑甲由越地最好的工匠百日制作而成。甲成之日,刀枪难入。
无诸站在这空旷的殿宇之中,不像是个王者,倒像是个将军。
与瓯越王不同,无诸一直在关心着天下的大势,也通过不少的渠道来获取中原各国的信息。自无诸继位以来,十年之间,风云动荡。天下变化之快,简直让无诸无从适应。
昔日称雄中原的关东六国覆灭,秦成了这天下唯一的大国,秦帝国。而自从秦皇灭了六国之后,无诸就一直在担心,嬴政会将目光放在这越地之上。
事实证明,无诸的担忧不无道理。从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昔日的楚境,现在的秦土。秦与百越的边境几座小城中囤积了不少的粮草和器械,数目之多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的额度。
接着,又传来了秦军在边境换防的消息。将边境的守军俱都换下的这支军队相当的不凡,训练有素不是那些守军可以相比的。无诸派去的几个探子,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
一个个传来的消息让无诸心中不安。
近些日子,无诸收到了神农堂二当家刘季带着满船的货物南下的消息。无诸与刘季乃是旧识,对神农堂主朱家也是有一点了解的。
这两个人,可不是等闲的角色。刘季选择在这个当口甘冒奇险而来,这背后的打算可想而知。
绝不简单!
沉重的铁门缓缓的打开了一角,给这座阴暗的殿宇带来了一丝光明。一名内侍走进了殿中,站在光与暗狭窄的交口之间,禀告道:“大王,神农堂的二当家刘季和四岳堂的堂主司徒万里已经进城了。”
“寡人知道了,明天早上传他们觐见。”无诸说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是!”内侍缓缓的退下,铁门又再度被关上。
殿室复归于黑暗,正如无诸那一颗不定的心一样。
……
客栈。
刚刚落脚的刘季该没有来的及放下行李和牲口,就拉着司徒万里赌了起来。
“哈,刘季老弟,你已经连输了九把了。看来你今天的运气不怎么样啊!”司徒万里拿着骰盅,轻笑道。
“我喜欢赌,因为拿开骰盅之前,没有人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刘季又摇了一把,这次,他的运气似乎不错,是三个六。
司徒万里一笑,举手认输。像他这样的老手,在赌技上的浸淫,早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听声辨位,操控大小乃是等闲事情。
司徒万里不相信刘季不知道这些,可他还是愿意和自己赌。这才是司徒万里最为欣赏刘季的地方。
“来了。”放下了筛盅,司徒万里对着刘季说道。
“想不到无诸这么着急,我本以为还要等上两天呢?”刘季轻笑道。
“可不是谁都有着老弟你这么好的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