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种魔大.法一直以来便是魔门的至高法门，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练成（向雨田练成，但没人知道），如今竟然出现了一个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之人，这如何能让两人不惊。

“石之轩，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下，重出江湖又有什么意思呢？”星涛继续说道。石之轩毕竟是石青璇的父亲，也算星涛名义上的“岳父”，所以星涛也不想对他打打杀杀，而是开口劝解。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家为僧吧！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星涛继续说道，“只要有我在，你即便重出江湖，江湖上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你不是很讨厌佛门的吗？”石青璇听到星涛劝自己父亲出家，她也不禁愕然。在她的印象中，星涛一直都是很讨厌佛门的，一直以来便在打压佛门。

“我讨厌的并不是佛门，而是佛门那虚伪的一面，比如说慈航静斋那一脉；但若是有人真的一心向佛，大彻大悟，我反而还会心生敬意。”星涛淡淡地说道，“所以说，我赤龍军治下，并没有取缔佛门寺庙，而仅仅是将他们的特权取消了，让他们离佛祖更近一点。”

一时间石之轩彻底沉默了下来，他这些年来一直想要修复好自己的精神，然后重出江湖，一统魔门，但是如今，他仅仅和星涛交手了一次，便立即知道他即便重出江湖也是无用。

星涛和他交手的那一瞬间，袖子上蕴含的一道剑气，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他的任何招式，即便是不死印法也没办法转化那一道剑气。而这仅仅是他随手的一击，甚至连剑都没有用，若是他出剑呢？

石之轩此刻已经不敢想象星涛的武功强到什么程度了。

星涛看着沉默的石之轩，继续说道：“石之轩，我知道你还有一个身份乃是长安附近无漏寺的大德圣僧。你不若从此回去隐居吧！”

“什么！？”安隆和石青璇同时震惊地看着石之轩。他们也没想到石之轩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名满天下的马甲。

就连石之轩也不由得惊骇地看着星涛。这一刻，他竟然有种浑身上下完全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同时又感觉到自己此生所求尽为空，一时间他内心完全乱了起来。

“当！”禅钟声响，于此时此刻，石之轩第一次感受到悠扬钟音的禅机深意。

“哈哈！”石之轩徒然大笑一声，仰天悲歌：“大风卷兮，林木为摧，适苦欲死，招憩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大道日丧，若为雄才。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

歌声疲惫嘶哑、情深悲慨，仿似毕生飘荡，孤独卖艺于街头的歌者，又若浪迹天涯无有着落的浪子，历经千山万水，心疲力累的回到最后归宿之地，唱出忏情的悲歌，而岁月已涤尽他曾一度拥有的光辉。

石青璇抓着星涛的手更紧，却没有说半句话，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石之轩。

“空潭沥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载瞻星辰，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歌音一转，变得荒凉悲壮，仿似旅者在荒漠不毛之地，失去一切希望后，如蚕吐丝的献上命运终结的悲曲。

“三十年来寻刀剑，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石青璇心神剧颤，此曲正是石之轩自身的真实写照，而他终闯不过自己这唯一的破绽，向娘.亲碧秀心俯首称臣，表白衷情。

石青璇不由得轻轻把手从星涛手中抽.出，举箫凑唇，箫音像时光般在她指起指落间流转，破入漫夜绵雨中，一切就像个浓得化不开的梦，仿似苍天正为箫曲怆然涕下。

石青璇奏起的箫曲哀美虚无，酝酿着充满沉郁压抑的感情风暴。使人感觉置生命的长河，正做着沧海桑田的转移，一时峭拔ting峻、一时温柔如枕，叠砌出石青璇的独白，备受宿命的包围、缠.绕的生命，又隐含令人心颤的静涤之美。

片刻，箫音消去，天地回复先前的宁静。

星涛温柔地握上石青璇下垂、抖.颤、冰冷的玉手。

石之轩于丈许外直勾勾的瞧着石青璇，双目she.出心若粉碎的悲伤神色，两唇轻.颤，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96章 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