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围观许久的姬神秋沙，对他投来的怜悯的眼神，或者说，顶着他那头绿色的大背头？

......

他该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嘛？

自以为的男主角，不过是个小丑而已，背叛了罗马正教，舍弃了自己的信仰，成为炼金术师，竭尽所能只为了拯救一名少女——而到了最后，都不过是一场可悲的闹剧。

这是他得到的，最糟糕的结局。

他笑了，发出崩溃的笑容。

史提尔笑了，发出了讽刺而又悲凉的笑容。

但是当麻没笑，因为他本能的意识到了接下来......

奥雷欧斯转头瞪向上条，那眼神有如刀刃一般。

他张开了嘴巴，想要怒吼！

然而在那吼声还没降临之前，他眼前的上条当麻便消失了。

那是比想象还要快速的行动，在名为奥雷欧斯的个体被掐住喉咙打晕，然后陷入昏迷的一瞬间，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史提尔呆了呆，对当麻赞赏道

“挺有一套的嘛，反应这么快。”

“......不，我只是随时做好赌命的准备而已......”

当麻蹲在地上检查了晕倒过去的奥雷欧斯，淡淡的说道

——他在赌，在赌对方所谓的金色大衍术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言出法随的地步。

又或者说他在赌，赌这个能力一定有什么发动上的限制。

毕竟稍微用一点逻辑思维考量就知道，如果他真的想要什么都只需说出来，那么他何必需要‘吸血杀手’呢？直接变出个吸血鬼不就好了嘛。

又或者说，真的无所不能，那么‘目标’还有意义嘛？

所以这个能力绝对伴随着某样巨大的限制——刨除使用的代价，毕竟只需要一次到位他就不必使用这么多次，又是消除记忆又是转换时间的，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次命令就足矣了。

当麻猜测，这个所谓的‘金色大衍术’，应该是只能创造所有者‘理解’中的东西，或者说需要保持清醒的意志并目视对方，又或者是需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无法凭空生成物质？

反正，当麻就是在赌，赌这个仅仅只是猜测的可能性。

他赌赢了，仅此而已。

但是，这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他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奥雷欧斯

但怜悯，并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无论是强令学生使用魔法导致身体崩坏，还是杀死追来的骑士们——名为奥雷欧斯的男人，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了。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看愣了的姬神秋沙露出了微笑

“你自由了。”

姬神秋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她的眼神一下就被惊恐所替代，在当麻刚意识到不好的一瞬间，一切，都完了。

“在天上爆炸吧，伦敦的神父！”

“去死吧，吸血杀手！”

“被无穷铁链锁束缚身体吧！可憎的少年！”

几乎是瞬间，从虚空中蔓延而出的重重铁链将当麻锁的死死的，但却唯独留下了让他能够目视的空白。

目光所见的，是突然倒下的姬神，没有伤口，没有没有流血，甚至没有生病。

就是死了。

简直像是电池没电了一样。如果真的有灵魂，就好像灵魂从肉体被抽离，只留下空壳一样。

姬神甚至没有发出惨叫声。

她摇晃着身体，仰着头，往后倒下。也就是说，在倒下的瞬间，当麻看见了姬神的脸。慢慢地、慢慢地，原本看不见的姬神的脸，展露在自己的眼前。

姬神的脸部扭曲，却依然在微笑着。

这个一直到死都被人当做物品看待的少女到最后，都是维持着这样的微笑死去。

而史提尔无疑比他更加凄惨，身体在一瞬间像气球般膨胀。接蓍，由内侧迅速地炸裂开来。血、肉、骨头、内脏等散了一地。

血液与肉块的一部分，在那瞬间被喷溅到了大花板上，呈现大范围的椭圆形。整个房间都被血肉所覆盖，看起来有点像是天体观测馆，可以说是以魔法师的血与肉创造出来的艺术！

而且，最可怕的事情是血管都遗连接着，内脏完全没有损坏。简直电车的路线图，赤裸裸的心脏中送出来的血液，透过长长的血管，抵达散落于各处的内脏，然后再度流回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