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曾经围观着这团黑暗窃窃私语了很久，低阶的旧日支配者蠢蠢欲动，而高阶的旧日支配者与神明却已经分出了结果。

——无论如何，那团黑暗都不应该是他们能够张嘴的东西。

“我们究竟是会多了一个伟大的同类，还是多出一个可以继续饕饮的世界呢？”

奈亚拉托提普转动着手中的手杖，用着轻佻的口气问道

在他的身旁，如无数世界崩碎的泡泡般组成的梦幻——犹格·索托斯发出了无数暧昧的光芒，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语言是低等生物原始的交流方式，除了奈亚拉托提普这个不着调的混蛋以外，就没有任何超越者会用言语互相交流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不会对他动手的，这个他自己编织的循环中，我是插不进去的。”

奈亚拉托提普挥了挥手十分不耐的说道，然后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其实我更加好奇那个小狐狸接下来的行动，还有事情的结局......会变成什么样的发展。”

门之主撕开了前往下一个未知世界的未知之门，奈亚拉托提普则耸了耸肩，朝着门后迈进了步伐。

他还要继续为自己那永远饥饿的父亲找寻下一批食物，谁说蠕动的混沌就是个只会玩的二世祖了？他也很忙碌的好不好。

在他们离开以后，蠕动的黑暗发出了变化。充盈万物的黑暗中分出了一个人形，静静的望着门之主与蠕动混沌消失的地方。

他们传达出的东西很有趣，关乎到一切的真相。燕驹觉得他已经触摸到了真实的门槛，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对，就差最后一点点了......

他张开手掌，漂浮在手心的是一团闪耀的光点。如此的细小，如此的微不足道，对比起他此刻已经充盈整个宇宙的庞然身躯来说，渺小而无谓。

但这，才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部分’，是最小最开始却也是最为庞大的‘一’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它应该就是所谓‘世界树’的种子吧，因为有了这颗种子才有了承担无数世界的树，所以哪怕树叶树干如何庞大鲜美，真正重要的，始终是这颗种子。

燕驹并没有急着吞下它，而是静静的凝望着这团光球，在挣扎犹豫着。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吞下去，事到如今在事情结果即将摘取的时候，他反而像是个凡人一样犹豫了。

因为吃下了这颗种子，一切的结果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一切的付出都付诸东流而自己不过是被同化死去，也有可能是成功吞噬消化了它，成就与阿撒托斯类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永生’。

后者是追求，前者是代价。沉没的成本以及彻底的投入了水当中，他现在只有前进与失败，没有后退一步的说法。

其实后退一步，他也已经靠着成本浮上的东西吃了个饱。现在撤退是永远放弃更进一步的可能，却换来了如今屹立的高度。

燕驹深思了很久很久，他无法忘记那吞噬世界消化庞然信息为自己带来的痛苦与挣扎。光是这般就让自己几乎被同化，那更何况是百倍与其的种子......

燕驹的手缓缓垂下，手心也一点一点的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