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具体的战术目标我们晚时候的回忆在制定,玄武龙龟一周以后抵达神州边沿,在那之前,务必完成出发前的各项事宜。”
“对了,这座流波山上的土壤环境与情况都需记录在心,特别是前往南国区域的人,那里......恐怕已经是流波山的模样了。”
诸掌门纷纷告退,匆匆忙忙的御器离开流波山,曾书书看着那一道道划破长空的流光,长长的吐了口气。
究竟有多少人会不藏私的拿出自己的所有?曾书书其实并没有抱着太大的信心,究其根本,这世上有太多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了。
那个故事怎么说的?领主老爷在一个村子里征酒,端来一个大缸说天明之前不堆满就杀光全村人。于是在夜里,家家户户拿出珍藏的酒要倒进缸里,满足领主老爷的要求。
就在这时,一个聪明的人灵机一定,这么多人倒酒我往里面倒一杯水肯定没人能发现。于是他藏起来了自己的好酒,换做了一杯清水倒进了缸里。
结果第二天领主老爷一来,看着满满大缸勃然大怒,立刻杀光了全村人。因为那缸里的,是满满一缸的清水。
故事里的村人的确愚蠢而贪婪,但曾书书觉得修真者也不一定比这些村民聪明到哪里去,自私自利本就是人的天性,而修真者在这方面的情绪说不定还会被放大到更大的地步。
曾书书不指望所有人都会往大缸里倒酒,但最起码不要每个人都往里面掺水,如果这群人真的蠢到这个地步的话——
被杀光,也是应该的。
曾书书放松了身体靠在轮椅上,一旁的童子顺从的开始按摩他的头颅。从最开始一路走到今天,即便是他也难免会感到疲惫的......不过,也快了
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吧,也就只有这最后几个月了,自己的身体还不一定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呢?曾书书自嘲的笑了笑,拿下了右手的手套,看着那手腕之上漆黑的脉络。
正如每一个话本和戏剧中所说的一样,一个擅使阴谋的复仇者一般都不长命。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一些,特别......是速成的东西。
他苦笑了一声,随后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那漆黑的脉络顺着颈脖爬向了脸颊,血脉膨胀,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可怖。
另一个童子为曾书书递来了一面手帕,曾书书虚弱的喘息着,用手帕擦净的手中的污血,将手伸向了腰间,拿出了一管透明的针管。
虽以自己这样的画风从怀里掏出来的应该是极像麦丽素的药丸而不是针管,而且曾书书也很讨厌打针——但没办法,动脉注射可要比口服效用好的多。
推动针管,透明无色的液体顺着注射器进入了血管,其中混杂的一条犹如虫子般细小的生物也钻入了曾书书的体内。
刹那间,曾书书的双手青筋暴起,脸色的表情更是狰狞而可怖,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轮椅的两边,强忍着那仿佛拿一把刀在体内来回刮擦的疼痛。
但效用似乎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几乎都要爬到他下颚的黑色脉络缓缓的消退了下去。良久,挥汗如雨的曾书书解脱般的松垮了身子,一下一下的喘息着就像劫后余生。
他举起手,太阳光照射下的手掌看起来苍白的近乎透明。曾书书笑了,那是一种苍白而悲凉的笑容。
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呢?这个已经破破烂烂的身体还能用多久呢?曾书书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半年的时间活了,无论自己和天门博弈的成功与否,他都会死。
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就连进入地狱受折磨大家会都没有。
值得嘛?他轻声质问着自己,然后轻笑了一声
值得,当然值得。如果他如果投靠天门,投靠异度魔界,无论身体怎样破烂都能得到重生的机会。这是聪明人的选择,而聪明人也应该跟聪明人一起干大事才对。
但人啊,活在世上是不能光做聪明的决定的,偶尔也要表现的蠢一点笨一点,这样的人生......才算得上是精彩。
曾书书对准那第二太阳伸出了手,眼眸迷离,缓缓握紧手掌似乎是想要将那太阳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