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就像是一种病毒，和愚蠢一样，他总是会传染到每一个人身上。”

林惊羽的眼中不知是讥诮还会怜悯的看着这个气绝而死的修真者，他从来不为张小凡担心，因为那是他，那是张小凡。

毫无疑问，皇宫内部出了内鬼，而且还是很大的内鬼，否则这些蠢货就连进入皇城的机会都没有。林惊羽不需要思索，谁是二五仔他不用脑子都能想明白。

除了夏皇禹，还能有谁？

权力，支配的欲望，为了那个狗屁都不是的龙椅而疯狂的人。为了所谓的权力而不惜一切的人，林惊羽的心中突然很是烦躁，他用力的挠了挠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齐师兄，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救嘛？”

林惊羽凝望着那一轮苍月，对着齐昊没头没脑的突然说道，齐昊没有回答，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这种问题的答案，所以林惊羽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我爹一样博学的读书人，那时候我只知道青云山有着仙人存在，但仙人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距离我很遥远的东西，人不会憧憬天上的太阳，因那距离自己太远了。那时候青云山那些御剑的人对我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太阳。”

“可那一天以后，我的一切都没有了，过往习以为常的所有彻底的破碎掉。我的家没了，爹娘也没了，但我却在无数巧合下接近了那耀眼的太阳，我成为了仙人的一员，但代价却是我无家可归。”

“你知道吗齐师兄，我那时候居然还有一点高兴的想法2。是不是很没良心？哈哈哈哈。”

齐昊的脸色一暗，草庙村......一切的起源，而万恶之源就是他师父苍松。林惊羽别说杀死他，哪怕将之挫骨扬灰一万遍都不为过，那是林惊羽的痛，也是齐昊愧疚与林惊羽的地方。

他只敢用生硬的言语掩盖内心的不安 他不敢去看林惊羽，害怕自己的内心被愧疚所吞噬。

林惊羽望着一轮苍月，脸上的表情却淡漠的像是机械，如同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慢慢的讲了下去。

“可成为了仙人以后我才发现，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过是凡人，他们不过是多了一点不一样的能力罢了。那时候我心种的太阳变成了另一个，那就是师父……我很快就融入了你们，成为了仙人的一部分，忘却了过去，成为了修真者。”

“大道自然，太上忘情方能修得解脱......嘿，我当初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却一清二楚了，修真修真，就是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石头人啊。无心无情，冷漠而利益的存在，才配叫做仙人。”

他低声的自嘲了一句，摇了摇头，走到了齐昊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昔日师兄苍白的面容，深吸一口气，执了一个礼，淡淡的说道

“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了。离开这里，离开中原吧。这个狗屎不如的世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你也不需要置身在毁灭的中心，离开这里，带着你的婆娘去过几天好日子吧。”

说着，他便一指指向了齐昊的小腹，齐昊的眼眶爆裂，然后在短暂的一瞬之后，晕厥了过去

田灵儿再也无法忍受，尖叫着边想林惊羽出手。可多年不曾动手的田灵儿早已忘记了修真者该如何战斗，她没有法宝，也忘却了仙术，就像是个泼妇一样用起了拳头。

林惊羽向后一昂轻易的躲开了田灵儿的攻击，他站了起来，看着抱着丈夫的身体泪流满面的田灵儿，淡淡的说道

“放心吧，齐师兄没死，我只是让他稍微好过了一点而已。”

田灵儿恶狠狠的看着林惊羽，涨红的双眼披散的头发，看起来狰狞如贵。林惊羽顿了顿，叹了口气，拾起了鲛鳞剑的剑鞘，插剑而回，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听的是谁的命令，总而言之，以后躲远点吧......和齐师兄多过几天快活的日子，你们这七年已经受够了前半生该受的苦，该享几天福了。”

林惊羽说着，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田灵儿默默的握紧了双拳，神色复杂的看着消失的林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