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好久不见了......师兄。”

林惊羽面色复杂的看着齐昊，眼神中既有愧疚，也有怀念

“林.....大人这是什么话？您想要见我和家内这等升斗小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谈好久不见？”

齐昊眯了眯眼睛，话语中半是嘲讽半是自嘲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田灵儿能在邯阳安家落户过安生日子最大的原因，如果没有上面人特意照拂，以他们两个恐怕第二天就要被捉去刑部大牢里。

事实上他一直都感觉得到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并且有意无意的保护着他们两个在市井里的安全，只是具体是五城兵马司的，还是执金吾的，亦或者是五行司的，他不清楚罢了。

可能来酒肆光顾的张叔是，可能隔壁卖糕点的黄姨是的，可能是那个经常来酒肆喝酒卖弄学术的孔书生，也可能是路边随便一个小孩子，都有可能是他们的密探。

齐昊永远不怀疑这些密探的神通广大和无处不在，相比之下萧逸才萧师兄曾经所谓的‘潜入’可笑的像是玩闹，这些专业的家伙可是曾经做到过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做到头领地位的事情来，而且不止是一次。

“邯阳居，大不易。小凡派那些人过去是为了帮助你们更好的安顿下去......”

林惊羽这么说着，看到的确是齐昊那依旧如此的表情。他低头沉默了片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

“师兄，你还在恨我嘛？恨我杀死了师父？”

“恨？我当然恨！你杀死了我们的师父！那是如我父般从小将我抚养长大的师父啊！”

提到苍松，齐昊瞬间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一样咆哮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惊羽，仿佛想将他撕碎。

言语上佯装的无谓可以欺骗自己，但若是点燃心火却根本藏不住。齐昊当然恨林惊羽，不论原因，仇恨和爱情一样都是不需要原因的情感。

林惊羽杀死了如自己父亲一般的师长，齐昊的心中只记得这一件仇恨的事情就够了。至于原因为何他不需要去想，仇恨的火焰轻易便被这一件事点燃了起来。

可是情绪归情绪，齐昊不是那种会让感性压过理性而控制大脑的人——更何况如今的他，已经不具备冲动的资格了。

林惊羽沉默不言，但脸上却不见愧疚，或许他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师兄，但他绝对不后悔亲手杀死苍松这个畜生。

片刻的爆发以后，齐昊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只是低着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师弟啊，我憎恨你杀死了师父，但我也理解你的苦衷。可能在你眼里我也是个帮凶吧，那既然如此就当我是吧。可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娘子吧。”

田灵儿的手一下子攒紧了齐昊，但齐昊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娘子的手，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林惊羽

“你如果想要太极玄清道的内容我便默写给你，这些年我每过一个月都会抄写一遍然后等到下个月重抄的时候烧掉。就是为了随时送给你们，我不求什么，死了也无所谓，只希望你能放过灵儿。”

“我知道我没有与你们谈判的资格，所以这只是请求，以一个无能的丈夫的祈求。抱歉我磕不了头，但只要你能答应我，这脑袋你想要摘去便摘去吧。”

林惊羽沉默了良久，直到篝火炙烤中的木柴发出了一声劈啪的爆响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