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再是皇帝了。”
他淡淡的说道,然后轻轻一提就像是提小鸡一样将自己提了起来,就这么戴上他的鎏冠,就这么坐在了他的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的朝臣,一炷香之前他们还跪倒在地上‘为陛下贺’,而现在却毫不犹豫的对着另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甚至还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
羞恼、愤怒、疯狂,一时之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加身与其上,他拔出剑,可在下一秒——他就身首异处了。
梦到这里就醒了,因为狂怒的他已经在梦中抽出了剑砍死了身边侍寝的才人。这个可怜的女孩刚刚入宫才上位不到半年的时间,还正在作着成为贵妃乃至皇后的美梦,就这么香消玉殒在龙床之上。
看着满床的鲜血和那身首异处的才人,夏皇禹看到的确是自己,就这么血染在朝堂之上,在龙椅之上。
这已经不是夏皇禹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他还做过很多次,也有很多不同的版本——这个,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自己当初上位时对他的父皇和兄弟做过什么事情,他自己一清二楚。他当初对那些反对自己的朝臣做过什么,他也都一清二楚,而当最初的得意褪去以后,这些行径就像是诅咒一样,化作梦境深入了他的思维。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惊醒,即便在重重包围的皇宫之中,即便在无数侍卫的保护之下他依旧感到不安和恐惧。
就好像当初自己在边塞的那些年一样,每每总会梦到自己的好大哥把他召回京城幽闭在宗室内,最后三尺白绫与一杯毒酒赐他死罪。
因为他明白这些都没有用,皇宫也好,侍卫也罢,朝臣也好,士兵也罢——这些东西,对那个人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银鍠朱武,他的国师,为他和他的大夏带来如今繁荣的人。他,才是夏皇禹梦魇根源所在。
他能为自己和大夏带来这一切,自然也可以轻易的为了自己拿回这一切。他赐予的所有统统都能收回——甚至只要他想,一句话的功夫,他就能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
在他面前,夏皇禹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并非是必要的事实。这天下七年的大变并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而是因为他那个国师。
皇帝从来都不是什么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东西,抛去了那种糊弄人的神圣,皇帝本身和客栈的小二一样都不过是一个职业罢了。对于他来说,哪怕找一个乞丐,一炷香的功夫,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究其根本来说,人在神仙的面前怎么可能有安全感可言?他将那些自诩为仙的修真者打落凡尘然后一个个的踩死,而他则踏上了那空无一物的神坛,成为了神坛之上被供奉的唯一。
但仙与人不同,权势、女人、财富,这些人类孜孜以求的东西对仙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毫无用处。所以人才能心安理得的供奉神仙,因为他们知道神仙不会抢他们的东西。
所以当神仙走下画卷,第一个叫嚣着要杀了他们的就是人类。叶公好龙的道理,不过如此。
银鍠朱武......他的确没有抢走夏皇禹任何的东西。
相反,他给予了大夏与自己太多太多了。如今的繁荣昌盛几乎都是他给自己带来的,剪除了修真者与武林门派,彻底巩固了皇权,远征西域南疆,为大夏打造了无敌的士兵与无尽的财富。
那么,他是如同历朝历代的那些篡权的权臣外戚一样,将自己架空了吗?
不,也没有。甚至恰恰相反,夏皇禹的皇权可以辐射至大夏的每一个角落,曾经的‘皇权不下乡’如今早已是陈年旧事,现在在整个大夏的领地上,他夏皇禹的声音可以说是绝对的。
做了这么多,银鍠朱武与他的天门仅仅只是向他索求了三座建筑物,甚至就连另外两座建筑都是他亲自募集资金与材料铸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