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聚集了许多长门和其他各脉的弟子，此时一看到吴大义等人到来，登时一阵骚动，许多目光，便转到了站在后边那宛如人偶一般了无生气的张小凡身上。

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云海之上，如那些飘荡的云气一般，飘来荡去。

吴大义无郑大礼都是紧绷著脸，装著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片刻之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人，向著他们三人走来。

一人是通天峰的长门弟子常箭，那个在七脉会武之上因受伤而惜败与张小凡之手的弟子。如今萧逸才逝去，他却抗下了成为下一任掌教的使命，可从他悲苦的表情上看来，他既没做好准备，也并不觉得开心。

“见过常师兄。”吴大义朝着常箭有些生涩的拱手行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苦笑，彼此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可奈何与手足无措。

毕竟他们都是一样的，曾经顶在面前宛如遮阳伞一般的大师兄都突然没了，原本不该压到身上的重担成为了肩上的负担，既感到手足无措，又感到无可适从。

常箭还礼，但眼角余光，还是瞄了张小凡几眼，随即道：“吴师弟，刚才苏茹苏师叔已经先到了此处，特地嘱咐小弟，一旦几位到此，就让我引著直接到玉清殿去。”

“有劳常师兄了。”吴大义点了点头，背着背后的张小凡穿过云海，穿过无数青云弟子的目光，来到了虹桥边上，走了上去。

这时，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终于射向了人间，柔和的洒在通天峰上，虹桥两边清澈的水波，又在层层荡漾的涟漪中，浮现出美丽的彩虹。

张小凡了无生机的目光倒映着这青云最美丽的景象之一，浮现出了一丝神采。在背后的郑大礼瞪大了眼睛，但那一瞬之间的神采就像是幻觉，阳光偏移，又变回了那人偶一般的呆滞。

他们这般走著，一直走过了虹桥，来到了碧水潭边，也看到了那条直通玉清殿上的宽大台阶，那个总是在张小凡路过时跳出来拦路的水麒麟灵尊也不见了踪影，想来多半还在碧水潭里吧。

“铛......”

山顶的玉清殿里，又传来一下清脆的钟鼎之声。

常箭回过头去，看着吴大义一行人，双手插袖，微笑着说道：“掌教师尊与诸位首座还有各位正道的前辈们都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走吧。”

吴大义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向背后的张小凡看了一眼，却见小师弟怔怔地望著山顶，面无表情，那双眼眸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

就连灵魂都没有

这里远比云海那里清静，一路之上，几乎都看不到青云弟子。几个打扫的年轻小道，看到常箭，都竖掌问候。

一步，一个台阶。

望着那恢弘的玉清殿，吴大义突然有种莫名的惧怕感，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难道是怯场嘛？不可能的，他虽然不像是小师弟一般经常与师父来通天峰拜会，却也是没少来过这里，从来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胸口闷闷的，背上仿佛背负着一座千斤大山，每向上迈动一步台阶都好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未知而莫名的紧张笼罩了他，可是......他到底是在惧怕什么呢？

难道是惧怕小师弟被掌教真人处死？

不，不可能的，小师弟怎么可能杀死萧逸才师兄？整个青云山都明白这只是个误会，即便小师弟开口承认萧逸才是他杀掉，也不会有人相信。

人们只会认为小师弟被那些可恨而没有人性的魔教妖人控制住了心神，摧毁了意志才说出这样的疯话来。

走完了最后一层台阶，吴大义一行人终于再一次来到了玉清殿外。这一座高大庄严的殿堂，耸立在他的身前，气势雄伟，人站在它的面前，仿佛如同蚂蚁一般。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只感觉身上的难受感越来越重了，似乎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暗示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