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小凡的话语戛然而止，就好像是写书的故意掐在一个高~潮点不往下面说，这种‘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样子，可谓是最招人恨的了。

嘟着嘴的碧瑶刚想说什么，随即便发出了一阵阵的咳嗽声。血色充斥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红润的有些不正常。

“我说过了，你这高烧将退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若是你因为并发症死了，我可是会很麻烦的。”张小凡看着碧瑶皱眉道

“你在关心我？”碧瑶放下了捂住小嘴的白皙小手，颇有些狡黠戏谑的看着张小凡

“是啊，我的确在关心你。”张小凡直言不讳的点头道，只是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柔情，有的只是了那一如既往的淡然与冷冽

“你若是死了，我可就没办法将我的陆师姐换出来了。”

碧瑶怔了怔，眼前的少年所说的应该就是那日在无情海崖边他护住的那个女孩了——原来，那是她的师姐嘛？还是说......是他的心上人？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从碧瑶的心底生出，真的是很奇怪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产生呢？

微微压抑住心里的这丝不适，碧瑶看着张小凡，继续说这话

“那个女孩是你的师姐？那她也是天门中人了？”

“不，并不是。”张小凡摇头“她是我在青云门里的师姐，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同门吧......”

一股窃喜的感觉从碧瑶的心中升起，她将这种情绪压抑在自己的心底不与脸上表现出来，看着张小凡娇嗔道

“那既然你们不熟，为何那日在无情崖上你这般护着她？”

“因为她多少是我的师姐，而且我不觉得你这个逼着我不得不跳崖的罪魁祸首，有资格质问我这样的问题。”

张小凡淡淡的回答道，碧瑶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了起来。的确如此，若是追溯罪责的话，讲他和他那师姐逼迫在悬崖边以至于招惹道那黑水玄蛇的，的确是她。

不过虽是有些尴尬，碧瑶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门，为了鬼王宗和自己的父亲，即便如何的追究，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立场上的问题罢了，没有对错，没有是非。

场面似乎因为张小凡将天给聊死了而变得尴尬了很长一段时间，碧瑶侧躺着一言不发，而张小凡则继续打坐调息，恢复伤势。

这里又变回了那安静的模样，如死寂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吗？”碧瑶突然低声地道。

张小凡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他突然有种一巴掌拍死这家伙的冲动。是不是女人都喜欢这样唠唠叨叨的说不听嘛？

然而碧瑶并没有管张小凡，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她的故事

她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在这死寂般的安静中，面对着好似当初一般的场景，碧瑶不由的有种触景伤情的感觉，甚至就连声音都变得朦胧而空洞起来

“我六岁时候，娘亲带着我回‘狐歧山六狐洞’看我姥姥，不料那时你们正道来袭，其中‘天音寺’的普方恶僧用法宝‘浮屠金钵’将整座六狐洞震塌，生生把我和娘亲还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碧瑶此刻仿佛已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眼神直望着前方，空空洞洞，一如她说话的语气，平淡而空洞，带着最深的痛楚：“那时，我吓得嚎啕大哭，害怕极了。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山洞，因为有几块大石撑着，我们才能苟活下来，但姥姥伤势过重，不久就去世了。娘亲带着我在那一片漆黑中痛哭一场，就把姥姥埋了。”

“我们被埋在地底深处，除了岩石间有滴几滴水来，周围便是一片坚硬冰凉的岩石。我很害怕，但娘亲一直告诉我说：小瑶不怕，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