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碧瑶微微一惊，起身问道

“我一直都在你身后跟着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张小凡走了过去，看着那两尊凶神恶煞的鬼神，嗤笑了一声，摇头道

“看看青云的三清道祖像，再看看天音寺那万佛朝宗的大雄宝殿。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们魔门中人不遭人待见的原因，可见一斑啊。”

这年头，一个是否漂亮华丽的神像将决定你的教派能否笼络足够多的信徒。就特码跟打广告一样，魔门这样子的包装广告，能吸引到人才怪咧。

张小凡闭着眼睛偏过头去，躲过了碧瑶伤心花的一击，看向了面露怒色却同时苍白无比的碧瑶，玩味摸着下巴说道

“哦吼，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嘛？要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拖进这个洞里来，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无情海底的一具枯骨了。”

“你救我，不也是抱着拿我当成筹码的打算吗？”碧瑶脸色苍白与愤恨，但思维却一如既往的清晰。这个来自青云门怪物不杀了自己的最大缘故，不还是因为自己作为筹码和人质的价值嘛？

“答对了，看来你的思维还是很敏锐的嘛。”张小凡笑着打了个响指，看着碧瑶，歪头道

“但这并不妨碍你欠我一条命的事实啊？况且这样明智的你，为什么会为了两尊破烂铜像就抱着惹怒我的打算？我的确需要你作为筹码来换回我师姐，但就算是你死在这里......我也有办法让你动起来哦~”

一股恶寒窜至碧瑶全身，她看着张小凡那带着玩味的金红色竖瞳——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而在那眼睛之中蕴含的感情，却是一种让人发寒的淡漠。

可但事关信仰，她碧瑶坚决难以让步，当即便怒而反驳道

“天谴明王与幽明圣母乃是我圣门供奉的无上真神！岂能容你这样的怪物亵渎？！”

“怪物？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人。”张小凡拍了拍手掌，看着碧瑶点头微笑道“不过你这种愚蠢狭隘的思维还是太过于浅薄了，不是人就一定是怪物嘛？你自认为自己身为人类是万物灵长，但其实人类本质上来说，和猩猩可是宗亲关系。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大部分智慧妖怪的生命体态和思维能力可比人类要高级不少，只是它们数量不多而已，否则地球的灵长还轮不到人类呢。虽说万物灵长的骄傲理应如此，可讲你并不了解的东西统统贬斥为怪物，就是你们愚蠢的证明了。”

“而且......”张小凡的手指转了个圈，指着必要膝下那收拾干净了却不跪下的坐垫，玩味道

“我看你似乎也不怎么尊敬自己信奉的两个神吧......不说让你发了狂一样的冲上来把我绑在火上烤，你甚至就连跪拜你的神都不愿意呢~”

“我！”碧瑶张嘴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圣门内部的分裂之事，怎能如此儿戏的告知外人？

自从那神秘的天门使者仅凭二人之力一路杀进了蛮荒圣殿打碎了天谴明王与幽明圣母向，屠长生堂，助鬼王宗灭万毒门后，整个圣门内部都开始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极端。一方全面倒向那天门的势力并开始信奉他们嘴中的‘天’，而另一方的保守势力却依旧坚持着对天谴明王与幽明圣母的信奉。但是原本应该坚挺顽固的守旧势力，在如今的情况下却反而被那些提倡信仰改宗的革新派压的死死的。

为什么？

因为天门的的确确的为他们展现了那天的神迹，狐岐山上扣天门。有资格通过试练尔穿过天门的人都会得到天的奖赏，无论是修为大进还是资质大改，或者说是一些神兵利器与奇妙功法，应有尽有。而反观守旧派这边的坚持，无非就是打着传统二字的旗号。但是信奉这样的传统又有什么意义呢？信仰的神可能会回复你，可曾展现过自己的神迹？

甚至就连碧瑶的父亲，鬼王宗宗主万人往也改变了他昔日那称得上是坚定顽固的信仰。碧瑶不知道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一日，她的父亲扣响天门而穿入，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出来了。不仅没有了往日那种运筹在握之感，反而是颠倒落魄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样子。从此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碧瑶问他他也不说，那一日在天门之后，究竟看到了什么。

如果光是这样的话，碧瑶其实应该憎恨这个莫名其妙的天门，但她却奇妙的恨不起来，大概这就是实力绝对差距带来的微妙感吧。

她并不知道天门对父亲开出的条件，了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希望，如果知晓了，那碧瑶恐怕会瞬间成为天门的死忠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