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对于那个炼金术学识尚且在蒙昧摸索阶段的世界尤是如此。燕驹的炼成术来源于主神，这份知识被他学会后经过了系统与他自己的进一步改造，而在他获得双眼并用国土练成的‘过路费’向万物归一者换得了更多的知识成为超越凡尘之物后，这份炼金术对他而言就没啥用了。

而传授给张小凡的，则是经过他眼界后更进一步改造的炼成术。是真正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无视等价交换原则的不公正炼金术，物质与物质之间可以转换并且在施术者的操作下进行内部化学物理反应，可以说只要学会了这个万物炼成术并且掌握了大部分物质构造的解析式，那么那个人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无所不能的‘造物主’。

但这终究是一门科学的炼成术，燕驹教授的是科学理性的知识而不是霍格沃兹那样的念咒跳大神，不理解物质构造的本质你就算掌握了这门技术也只能做最粗浅的物质转换。燕驹不厌恶愚蠢的人，但他是必然无法忍受自己的手下会出一个只知道念咒的蠢材。

他固然可以把一些物质的本质解析压缩成某个模因块丢给张小凡让他简单的学会激活便可，但这样做和那些赐下神术让信徒念诵赞美诗的神有什么区别？

张小凡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也是一个非常勤勉的学生，如果换算在魔戒之内转换的时间。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基础教育不完善几乎等同于文盲的小孩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过去了大约十年的时间，就算是当初的燕驹靠着打nzt48强行折磨自己学习时也不过如此，而且他还有自己这样一个好老师，可以说同样的状况下，这孩子的成就比那时候的自己要好的多。

只可惜像是自己那样一步登天的赌博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就算去赌了也有很大可能赔掉小命就是了。

被狐狸局限出来的卡西利亚斯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起码这位第四使徒的战斗力能够单手无双张小凡所处的诛仙世界，丢到型月世界里也能轻松杀死绝大多数的英灵。

但终究是个凡尘俗物，就算不站在燕驹的角度上，他也有无数种方法和无数种武器干掉他。卡西利亚斯的肉体并不是那么强大，他厉害的，是一身的技艺。

对于张小凡而言，他的万物炼成术本身就是一个无往而不利的‘矛’，类似于‘超电磁炮’那样具象能量态的攻击实际上是最愚蠢的浪费。对于物质的理解构造是用来创造事物而并非摧毁的，如果真的想要摧毁事物的话，完成最简单步骤的分解就可以了。

——当然，前提是你最少要对你想要分解的物质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若是对方浑身都是未知物质的构成那想要直接分解也无从谈起了。

卡西利亚斯的肉体构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未知物质，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碳基生命体，可以说只要张小凡能够捉住他的身体并发动练成分解就能轻松杀死他。

但他就是触摸不到。

卡西利亚斯的强大在于技艺，无双的剑术与强大的战斗经验让他可以轻松躲开张小凡的攻击。小凡在学识的道路上通过了燕驹的考试，但他还是欠缺足够多的实战经验，魔戒之中的模拟终究欠缺了一部分生死相搏的意味，他的技艺能够压制这个世界，但若是放眼那无数世界中的强者，他便算不上什么了。

虽然战斗技艺这一点作为学者的角度来看并不重要。但张小凡科是作为燕驹一颗最重要的棋子来在棋盘上行走的，他可不希望十拿九稳的计划因为棋子本身的崩塌而出现缺口。出于棋手的角度他会如此考量，更别说出自师长的角度了——燕驹是个残酷的导师，但同时也是一个负责任的导师，等作为棋子的命运结束后的张小凡会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就像外出闯荡的游子一样，多掌握一点本领总是好的。

心意至此，燕驹相信张小凡也是明白的。而现在，他只需要作壁上观，等着他的徒弟交出一个怎样的答卷就行了......

张小凡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手中出现了一杆残破的魔戟，赤红色的戟身缠绕着一条残缺的大蛇，原本锋利而光泽的戟刃如今有着无数崩碎的缺口，而镶嵌在顶口的那颗魔珠如今也已残破不堪。

“哦？不错的武器。”

卡西利亚斯的眼眸浮现了一抹饶有兴趣的目光，即便是残兵，他也能从那上面感受到一股无比凶悍的气息——这曾经一定是一把非常残虐的武器，如今破损了，沉寂了，但却并未死去。

他收起了自己的太刀，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卡西利亚斯的目的并非是杀人，他是来找寻自己的对手的。能够让他感到血脉膨胀沸腾，技艺手痒的对手。

面前的这个小子一开始玩的是类似于天界人那样的科技把戏，然后开始用起了和卢克类似的手段。不过这些在卡西利亚斯看来都是弱者才会玩弄的东西，出生自永恒征战世界艾肯的他坚信自身力量的强大才是一切，

如果不是那个召唤它的声音告诉了面前的男孩蕴含着能与他一战的力量，早在最开始他就不耐烦的斩了他了。

张小凡看着手中的魔戟，这是师尊曾经的武器，一把举世无双的天魔凶兵。但它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是用来作为武器使用的，事实上师尊从头到尾锻造出了这柄魔兵就没用过几次，最后直接在他登临诸神道路的途中破碎了。张小凡能感受得到它的怨恨与不甘，作为魔兵，它渴望征战四方，杀戮众生！

似乎是感受到了张小凡体内麒麟血的召唤，魔戟祝融顶端的紫色魔珠闪起了微微的光亮，发出了微微的震动声。

张小凡似乎能感觉得到，这柄魔兵的孤独与哀怨，诞生铸造它的主人不过些许的光阴就将它抛在了身后，曾以为能成为一同奋战的同伴，却没想到不过是个用之便弃的祭品。

并且也有着它们的情绪，更何况是这曾被燕驹全身心投入打造的魔兵。

张小凡想到了自己，或许对于师尊而言自己也是一个棋子与祭品吧。想到这里，他不免的也产生了一种悲凉的情绪，但眨眼间，他便将这等情绪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