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打断了张小凡的咆哮，用那淡漠与讥讽同存的声音道

“你能做到什么？靠着你的小胳膊小腿阻止的了什么？这个大和尚沙尼甚至都用不了一息的时间，你就这样冲出去，能做到什么？”

张小凡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狂躁的状态一下子就冷颤了下来。是啊，他能做到什么呢？

对方.....可是一个仙人啊。

普智随手丢掉了手中这一具尸体，嘴中念着阿弥陀佛，踩着沾满鲜血的脚印，便朝着下一个目标去了。

看着普智去往的方向，张小凡的眼眸微微缩小，刚刚占据上风的求生欲，立刻便被无边的惊恐摧毁的一干二净。

因为普智迈步前进的方向，正是他家的小院子，而在那里，自己的爹娘正在梦中酣睡。

张小凡如同疯了一般的用手拽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红着眼睛甚至用牙齿去咬，灰色的血液从指节的伤口中流出，带来一股令人清醒的铁锈味。

“哎。”神秘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并不指望张小凡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不如说任何正常持有感性的人都不太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

况且张小凡本就是一个狠人，说好听点叫倔强不屈，说难听点就叫死脑子，他能为了与普智曾经的誓言死扛不认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执意阻止他去送死的话，对于将来发展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太好。

没人会喜欢那些打着为你好旗号而阻止你践行必须之事的人，哪怕对方的出发点和结果都的确谋取了你的利益，迁怒之下，也足矣让当事人将那仇怨嫁接到你的身上。

不过他显然不能就这么放任张小凡去送死，他被普智弄死没什么，但如果就此让普智在大惊下清醒过来进而终止自己屠村行径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到那时候，恐怕他就得借着狐狸或者自己亲自去完成接下来的屠杀了。

不到必要的时候，他并不想让自己人的手上沾这样的血。不是出于怜悯，只是害怕横生枝节罢了。

“痴儿，既然你执意要去试试，那便去把。”

随着神秘人叹息的声音落下，张小凡周遭的世界立刻从灰色变成五彩，没有丝毫犹豫，张小凡如同一只愤怒的幼狮一般扑向了普智的后背。

然而就在他离普智还有三丈远的距离时，一股破空的巨力突然砸向张小凡的脖子，没有任何悬念，他的脑袋扭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倒在了地上。

红着眼睛的普智看着眼前倒下的一头被打断了脖子黑狗，嗤笑了一声，咏颂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轰隆'

天空劈下了一道怒雷，就好像是看着这一切的老天爷都感到了不满。狂风夹杂着骤雨，汇聚在一起的雨水混合着血浆，将着不详的赤色河流流遍了整个草庙村。

天音寺内，无人见到在那如来佛的眼角，滴落了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