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前排的将领抱拳道:“启禀殿下,诸部多有损伤,自各营主将起,祖大龙、钱元双、茅通、贝海山等遭遇贼子,拼死抗敌,尽数落败,受伤轻重不一,纷纷昏迷未醒,正由军中医士疗伤料理,所部校尉兵卒,皆有伤号,中箭负伤者、被殴昏迷者、推挤压伤者均有若干,正在安排治疗……”
帝姬不耐烦道:“阵亡几何?”
那将领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禀告殿下,至今未发现阵亡者,只在大营东北侧发现四具无头尸体,寻回飞出之首级,尽是蛮夷洋人。”
——我可以保证一个人都不会死,自然也能让你们全都死光光,后者要比前者简单上一百倍。
——这是他的示威。
帝姬无声地握紧了左手,紧紧攥着拳头。
她缓缓问道:“军营秩序恢复的怎么样了?”
另一名将领出列说道:“启禀殿下,您的将令发出之后,各部已经开始着手清点损失、打扫营盘、救治伤员,损伤较小的部队已经开始恢复防御,骑兵已经撒出,进行巡防戒备……只是,只是……各部士气低落……”
——如果此时我率一支骑兵反身突袭,半个时辰就能将你们打得溃不成军,可是我没有这么去做。
——这是他的示威。
帝姬又慢慢问道:“敌人以秽物攻袭,污染水源,取水进展如何?”
负责这项工作的将领连忙道:“末将派出五支取水队,分别在不同河段取水,并且亲自率人押送一队,最终五队全都安然取水回来,经过军中医士认真查验,所有河水全都安全无毒,末将如今已经按照军中操典,架锅将水煮沸,供军士们引用和洗身,一切顺利。”
——我可以在水源中下毒,我可以不间断骚扰取水队,断了你们的水,让你们的士兵又臭又渴,慢慢变得暴躁和疯狂,但我没有这么去做。
——这是他的示威。
就像是他以前经常挂在对边的那句话,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应景。
——我小叮当今天他妈的就是要刁难你胖虎。
——我哪里胖了!
想起了以前的这种应答。
玩笑的调侃与略带不满的嗔怪,这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他们是必须要杀死彼此的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
两年前的那件事,是父皇授意、蓄谋已久,尚且打成了那般模样,今天她正式与他为敌,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
——我可以每天都来一次,每次都会像现在这样碾过去,直到他们失去所有抵抗的意志,变得溃不成军。
——我可以天天晚上都过来串门,扰得你们不得安宁。
——我可以杀人,一天杀死一个人,直到他们疑神疑鬼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