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才能有限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看着那些年龄甚至不到你零头的人在你面前翻云覆雨。有可能你一万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人家几十年甚至几年就能解决,就仿佛你一万年的努力和伤痛毫无意义,那种挫败感对于一个守望者来说是能摧毁意志的东西。而宫铭甚至数不清他到底在各个方面到底遭受过多少次这样的打击。
如果把整个世界比作一个国度的话那宫铭的才能就只够他去做一个守成之君,拼上性命呕心沥血也只够他去给这艘大船在风雨飘摇之中查缺补漏。必须付出比生命还重的代价才能帮助这个世界苟延残喘。
这样的故事,若是只用挣扎两个字来形容……
会显得有些轻薄吧。
第四百七十章 宫铭的初心
经常会有人觉得宫铭是不是太过于纵容奥托了,以至于他犯下那样多的错事,也没有人来审判他的过错。
他不是应该是奥托的监督者吗?他不是应该是去规范奥托的行为让他不至于行差踏错的人吗?可是为什么他对奥托现在的行为如此不闻不问,纵容他制造律者,甚至最终导致了大崩坏这样死了数亿人的事情呢?
然而从宫铭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其实也很难。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辈子种田的老父亲有一个关系不好的大学生儿子,平日里鲜少来往。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的儿子在外面当了奸商,从老父亲的角度,他也很难对这件事情置喙。
毕竟一是、他自己种田的任务也很重,脱不开身,如果他不种田了就很会有很多人饿死;二是、本来两者间的关系就已经很不好了,他去参和这件事情身份很尴尬;三是、种了一辈子田的他其实也没什么文化,看不懂那些大学生花里胡哨的东西,盲目发表评论说的对不对不说,也很容易被一句“你懂什么”给怼回来。
毕竟他儿子现在还只能被定义为只是“奸商”,这个“奸商”两个字范围可就广了。小到无商不奸,大到犯奸作科。这中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而宫铭并不认为他有资格去评判奥托的选择。
奥托是他最优秀的学生,是他选中的真正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他一直都是如此认定的。守成之君又如何有资格去评判开拓之主的选择呢?所以宫铭才会表现的如此彷徨。
其实很多人很难相信的一件事情是,他是自愿身入奥托的棋局之中的。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像是一把伞一样支撑庇护着这个世界让它尽可能的安稳平静,来给奥托撑起一片改革的天地。
甚至即使是他退役之前想的都是如何能尽可能的多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份力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手中没有足够有力的“棋子”的话。即使是奥托也很难解决这个问题吧?
他就是如此信任着那个男人,这种信任并非是如姬麟那些女孩子们相信“宫铭”一样那种毫无理由毫无保留、无条件的信任。但是已经足以宫铭在当奥托面对整个世界的质疑的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就好像奥托为“尼古拉斯”和德古拉设计那那样盛大的舞台,但是当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已经认为宫铭已经失败了的时候,奥托仍然相信“尼古拉斯”的手中仍然握有奇迹。
只是……
宫铭把思绪拉了回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世外人,凡世内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他抱着怀中无量塔姬子的手微微紧了紧,看着面前夜色之中起伏的波涛,眼中有微微的怅然之意。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愿意在为这个世界再多做一些事情的吧。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如今的他如果再去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那是对他怀中的、身后别墅中的那些人不负责任。
只是偶尔想起时,也会觉得有些感慨吧。
“我其实……一直有些好奇一件事情。”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姬子突然仰起了脸,看着宫铭问道。
“或许有些难回答,要是可以回答的话你就说一下吧。要是很难回答的话你也可以不用说的。”
“这叫什么话。”宫铭闻言失笑,伸出手把她的左手握在掌心,用手指拨弄着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指环,提醒着这个女子就在先前已经发生了的一个事实。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是今夜姑且也算是新婚之夜,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吗?”
两人手掌相握的时候,在两人的触觉之中反倒是姬子的手比较粗糙,掌心和虎口处有经年累月训练时留下来的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