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琪亚娜与西琳

二零一八年，十月七日，西伯利亚北部荒原，距离天命-逆熵联合防御战线两百七十二公里的北部荒原最深处——巴别塔。

这座本该在早已被彻底毁灭的建筑在时隔十八年之后又重新伫立在了这极北之地的风雪之中，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充当唯一的异色。无数崩坏兽不分昼夜的围绕着这座塔匍匐在地，像是在崇拜至高的神主。

也确实，对于它们来说无上的主宰也确实就在那里，尊荣华贵，俯览苍生。

巨大的膜翼划过天穹，苍白色狰狞的巨龙在高空盘旋着飞过，绕塔一周，在接近塔顶的时候身形迅速的缩小，最终化成了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人形，落在了高塔顶端的平台上，朝着某个方向单膝跪地，态度谦恭。

因为在那个方向的天台边缘，正安静的坐着一个白发的少女。一只腿悠悠荡荡在数百米的高空之中，一直腿抱在身前，有些愣愣的凝望着东方的天际。

“吾主。”

白龙化成的女孩在她的身后恭敬的说道。“南方的那些人类又在试图往北边进犯了。”

“那就再丢些崩坏兽过去送死，把那些人类杀一批，让他们滚回去。”然而少女只是头也没回的淡淡的说道。“人类是一个不会吸取教训的种族，除了把他们打疼了，不然他们学不会后退的。”

“是……吾主。”女孩站起身，先是恭敬的应答道，随后迟疑了半晌。看着西琳的背影，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吾主……您真的不打算出手解决他们吗？”

“没心情，”然而白发的少女却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有些冷漠的吐出了几个字“也没意义。”

“这样吗……”但是贝纳勒斯仍然有些犹豫。“但是那里真的有很多吾主出手的对手，他们给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每次将她们击退所要消耗的崩坏兽也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

“贝纳勒斯。”然而西琳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时候对手值不值得出手，轮到你来替我做决定了？”

“属下不敢！”贝纳勒斯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刚刚站起的身形又重新跪了下去，连忙说道。

“……”

然而西琳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半晌之后都没有说第二句话，只是仍然保持着先前的那个姿势远眺着东方的天际，就好像刚才那句威胁意味及其浓厚的话语，完全与她无关。

贝纳勒斯跪在那里半天之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西琳。这种既不责罚也不宽容的沉默让她很是惶恐不安，然而却无论如何又都不敢擅自离开。

“贝纳勒斯，你说，杀了她们。能让明天的太阳早点升起吗？”

然而在这片近乎死寂的沉默之中，西琳突然开口问道。

“……不能。”听到这个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因果联系的话语白龙沉默了良久，她不明白第二律者究竟只是随口一问还是意有所指。但是以她的人身阅历来说思考这个问题还是有些过于复杂了，犹豫了好半天之后，还是如此答道。

“原来你也知道不能呀。”女孩回过头看向她，融金般金色的眸子神明般威严。

“那你为什么还要建议我杀死她们呢？”

“属下……”白龙化成的女孩支吾着不敢回答。

西琳忽然笑了，那笑容干净又温暖，满是曾经的某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