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地觉把手肘支在沙发的扶手，脑袋倚在手掌上，陷入了凄惨的沉思，仿佛判决书下来的死刑犯。

“还有恋，我的妹妹，那可怜的孩子没了我可怎么办？”古明地觉握紧了拳头，“留下她一个人，我可不放心啊。”

这时她很清楚地听到了一声被抑止住的叹息，读心妖怪之间的特殊能力让古明地觉意识到了这叹息来自妹妹。

“看来，我可以下定最后的决心。”古明地觉对爱丽丝平静的说，“等到了那一天，我会沉睡在妹妹身旁，一睡不醒。”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古明地觉看到了妹妹的面庞，她正像一个孩子做了件调皮捣蛋的事，正很得意微笑着，古明地恋那和姐姐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换了颜色的头发披散在她的双肩上。

古明地恋捧着一束鲜花，八朵白玫瑰中心点缀着一朵红玫瑰。

“姐姐，别怪我偷听啊，”古明地恋的声音里透着心虚的味道，“请不要责怪我，我一心只想坐在你的身旁，给你个意外的欢喜，然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驴皮之类的。”

古明地恋以猫儿般的轻巧动作走过来，穿着和姐姐同款的小学校服改连衣裙。与脸色苍白的古明地觉不一样，她这个做妹妹的满面春风，面若桃花，有种让人想要把她抱住的可爱魅力。

“驴皮出了什么问题，姐姐？”恋恋脸上显出忧虑的神情。

“它会为我唤来死亡。”古明地觉忧郁的答道。

“死？”

作为长寿的妖怪，古明地恋对死亡的概念是模糊的、麻木的，她歪着脑袋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藏在其中的悲伤。

“姐姐……就要消失不见，与自然融为一体了吗？”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古明地恋眼眶里涌出，她用手背和袖子使劲擦拭，泪水濡湿了衣料，让她的手背亮晶晶的，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总有新的眼泪顺着脸颊蜿蜒流淌。

“我不要！我才不要！姐姐，你不许死！不要消失……呜呜……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改行不行，求求你了，姐姐，不要消失……”

这是令人心碎的时刻，爱丽丝提着手杖离开，把时间留给了姐妹二人。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俾斯麦犹豫了一下说道：“关于使用古明地觉驴皮的这件事，身边人做案的可能性很高。”

“我还以为你会指责我擅自跳出了正规的游戏线路，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呢。”

“现在指责你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俾斯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如果我是一使用力量就逆生长，恒定到十一二岁的体质，如果有机会体验花季少女的人生，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的。

何况，就算抓住凶手又怎么样，古明地觉的寿命只剩下两个月里，毫无意义。”

“让大家包容我的任性真是不好意思。”爱丽丝手杖点在地上，“我已经有几个怀疑对象了。”

在她和俾斯麦聊天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大厅里，古明地觉也在和妹妹说话。

“姐姐，你真叫我难过，”古明地觉说，“我知道的，有一些念头一经产生就无法阻止，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知道我并不怕死，”

古明地恋亲了亲姐姐的手指：“明天早上和姐姐你一起死去，这将是一种幸福，在我看来，这就好比再活上一百多岁一样，那么，日子的多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