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你泡的茶里加了好多红花呢,”梦魇小姐说道:“你之前泡过类似的茶给你的翅膀们,她们的反应真是有趣,但你现在喝了40倍浓度的红花茶却什么东西都没发生,是红花茶对男人不起作用,还是单对你不起作用?”
“不,有用的,我想上厕所。”唐璜在心里说:“我弱红花茶啊,一喝这玩意就消化不良,和乳糖不耐受体质的人喝了牛奶之后的反应差不多。”
“作为主角你竟然需要上厕所?!”
“因为我没和你说过我在呼吸空气,是不是你觉得我也不需要呼吸权啊?”唐璜在心里狠狠说了一句:“X的,这个仇我记住了。”
卡迪央王妃没想到天底下还有男人弱红花茶,她以为男人喝完之后都会化身杰哥的,谁知道宫廷法师一脸难看的选择告辞,她不好强留,因为她刚一露出挽留的意思男人就露出看到删档销号之仇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从胸衣里掏出一张斯卡文腐蚀剧团的票。
“三天之后,请你一定赏光。”她低声说:“在此之前,先生中午最好睡一会儿,我们可以消磨接下来一个晚上。”
“一定,一定。”
宫廷法师匆匆忙忙的离开,卡迪央王妃托着腮趴在阳台看它,眼里的温情慢慢被冷意取代。
作为十三人行会里的R公爵夫人(现在她更多使用摩弗里纽斯公爵夫人的称号,而R则是她已经被人遗忘的闺名转写后的首字母),她接近唐璜是为了排除对方,但她作为一个女人,在上了年纪心累了之后也的确想找一个条件优渥的好男人接盘
她对唐璜说女神常有,而老实人不常有,这句话毫无谎言,从她的故乡,黑海沿岸的某个村庄,一直到百余年后她辗转奔波最终在法国定居,那些爱她的男人,那些骗她的男人,那些恨她的男人,那些把她当做消遣品的男人,不管他们曾经指着自己的心脏说出多么热忱的宣言,转眼间,他们这些父亲、兄长、老师、恋人和朋友统统不见了,是时间让男人改变了,则是男人自己主动做出了改变。
卡迪央花了许久才明白这个道理:男人的生命里总有什么能让他们奋不顾身的东西,是信念,是理想,是誓言,是约定,是欲望,是激情,哪怕女人一时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当战斗的号角吹响,男人总是披坚执锐,奔赴属于他们的战场,把她抛弃在黑海白月旁,听着海螺唱着旧日的歌谣,一步也不回头。
这种男子气概真是太帅了,没有女人不喜欢帅气的男人,但是,她们只能停在海边,潮涨潮落,哭泣的海水循环往复的淹没她们的脚脖,打湿裙裾,女人却只能站在那里,如伊卡洛斯守望着永远抓不住的太阳。
无法与男人同行,对女人而言实在太糟糕了。
作为她们之中活的稍微久一些,也比她们的平均能力强一些的卡迪央王妃自有别的打算。
塔之魔女的伟力归于自身,工房魔女的伟力来自地脉,两个魔女的分支谁的存在形式更合理并不好说,但至少在巴黎这块地方,卡迪央王妃比她知道的任何塔之魔女都强。
当初伪装成17岁少女的她嫁给摩弗里纽斯公爵,忍受与毫无感觉的男人同居,就是为了接下公爵夫人的名头在暗中布置工房联通地脉,在巅峰的时候,摩弗里纽斯公爵在巴黎附近有十三套房产,她也就联通了十三条地脉。
平常的时候,她只保持与地脉若有若无的联系,别人在她周围几乎感受不到魔力波动,以为她就是个美貌而不安分的贵妇人,所以她才能把魔力与独属于自己的秘术注入油彩里,用画笔画出她的梦想。
她梦想要一个只属于她的、只会看着她的男人,可惜,她重复了三十二次失败,只能在那些失败品身上榨取寿命来回收资本,每一次失败都是如此苦涩,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在黑海白月里静静等待着,每一次邂逅,每一次心动的感觉都让她充满了希望。
卡迪央王妃对唐璜没有“爱情”可言,唐璜也一样,回去之后,他就展开地图,花了十三个圆圈。
“这是地脉的分布?”藤乃问道。
“我现在确定了,卡迪央王妃是工房魔女,感谢永恒朱红女士的帮助,作为工房魔女的敌人,她对工房魔女最为了解,提供了不少有理有据的判断。”
最近重新活跃于唐璜阵营的塔之魔女颔首,她有接近四米的身高,因而是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身体前倾屈曲,手肘支在膝盖上,才勉强让自己塞进房间里。
她的身体与衣着浑然一体,苍白就像雕塑,唯有睫毛、发梢、眼瞳、嘴唇与指甲等处透着粉红的光芒,空心五角星的图案在她身上与发丝间不断流淌着,显得格外诡异,又有一份妖艳的美丽。
“还有需要我做的事吗?”白姬托着腮问道:“你的人去狙击十三人行会某个要逃的小老鼠,留在这里的人不足以同时切断支持工房魔女的十三处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