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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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帮助你脱罪并支使你来到这里的是谁?”

回答唐璜的时候是痛苦的呻 吟,葛朗台家族的金钱诅咒迅速转移到索迈尔维身上,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更为邪恶,只是在他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银色门扇,当大门洞开,里面的光景让索迈尔维尖叫起来。

葛朗台的财富诅咒与索迈尔维的性命一起被夺走了,当人们解决掉怪物来到地窖的时候,只看到倒伏在成堆的金子与宝石旁的小白脸画师,以及站在一边的唐璜。

于是,在舔狗的呻 吟里,在少女的啜泣里,在葛朗台发了疯一般的呓语里,在七罪慌张的叫喊里,守财奴家族的诅咒在此代终结了。

第六章 欧仁妮·葛朗台(5)

索莫城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冰块,可以随时冰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个生丁,买一碗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个生丁。

靠柜外站着,冰冰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个生丁,便可以买一碟酸黄瓜,或者鹰嘴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生丁,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苦力怕(J J怪),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袍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鱼酒店里当伙计,店长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袍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苦力怕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麦酒从坛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

在这严重监督下,掺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冰酒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德·蓬丰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沐乐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人常说他脑袋以下世界级。穿的虽然是长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1551,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模仿巴黎的舔斗士加鲁什,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摩羯座舔斗士加鲁什”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双鱼座舔斗士沐乐。

沐乐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沐乐,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他不回答,对柜里说,“冰两碗酒,要一碟鹰嘴豆。”便排出十个生丁,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舔女神了!”

沐乐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去了葛朗台家舔女神,被人家巴黎来的公子哥查理-夏尔?葛朗台吊着打。”

沐乐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追女神不能算舔……是追!……读书人的事,能算舔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什么“舔出来未来”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沐乐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写得一笔好字,便替人家抄抄书,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做女神百依百顺的舔狗。

舔不到几天,便连之前的纸笔偷偷卖掉,所得一齐奉献给女神了。如是几次,叫他抄书的人也没有了。沐乐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沐乐的名字。

沐乐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沐乐,你当真认识葛朗台小姐么?”

沐乐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手背也亲不到呢?”

沐乐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舔出个未来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店长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沐乐,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沐乐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舔过女神吗?”

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舔过,……我便考你一考。女神的味道,你知道该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