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拉斯蒂涅吗?欧也纳·德·拉斯蒂涅,来自安东日的乡下贵族,因缘巧合之下与唐璜相识,以自己的意志参与唐璜的计划里,如今绝赞亡命中,在瑞士某处乡下庄园玩真人版MC。
唐璜承诺两年之内,在民众们比金鱼好不了的记忆忘却了金融风潮,韭菜再度从地里伸展,沐浴阳光茁壮成长的时候,他就让对方回到巴黎,谋取一个优厚的差事。
欧也纳算了算,他距离完成双学位还需要两年,两年出来之后他也只能从最底层干起,在差不到油腻的大叔的年纪,才能爬上主管的位置,而接受唐璜的条件,他只不过是放弃了学位,在乡下玩两年,之后就能取得原本油腻的大叔才能爬到的位置,想想蛮合算的。
欧也纳不直接和唐璜联系,而是通过他的好朋友荷拉斯·毕安训转交信件。毕安训是拉斯蒂涅在伏盖公寓时的邻居,在高老头死的时候,装殓高老头的棺材与把高老头运到郊外的手推车就是他从医院里借来的。
半年过去了,荷拉斯仍然是一位医学生,就读于于巴黎大学医学院,全欧洲的医生们无不向往的学术中心,师从于名闻遐迩的德普兰,此人象流星一样,在科学界的天穹上一掠而过。连那些与他为敌的人也承认,他把一种难以传授的绝技带进了坟墓。
德普兰和所有天才人物一样,后继无人:他的一切与他同在,又随他同往。外科医生的光荣恰似演员的光荣,他们活着的时候荣耀非凡,而等他们死后,他们的才能就毫无价值了。
荷拉斯是德普兰在医院带过的所有学生中最受喜爱的一个。在进入市立医院当实习以前,荷拉斯是个医科学生,住在拉丁区一所名叫伏盖宿舍的破公寓里。
这位穷苦的青年在那里饱受贫困的煎熬,贫困象一座熔炉,伟大的天才人物应当纯洁无瑕地从熔炉里出来,就象黄金经受任何锤击而不破裂一样。他们奔放的热情象一团烈火,熔炼出一种刚正不阿的品质。他们永不停歇地工作以抑制自己未能如愿的欲望,这使他们养成奋斗不息的习惯。而对于一个天才来说,奋斗是必经之路。
荷拉斯是位正直的青年,在荣誉问题上从不含糊,总是真刀真枪,无一句空话,为朋友可以当掉自己的大衣,牺牲自己的时间,甚至彻夜不眠。荷拉斯还是这样一种朋友,他们从不计较自己所得的报酬与自己付出的劳动是否相当,因为他们深信自己将会得到比给予更多的酬报。
他的许多朋友对他怀有发自内心的敬意,这种敬意是他那毫不夸张做作的美德所唤起的,他们中有几个人甚至害怕他的批评......比如欧也纳,所以荷拉斯才会成为唐璜与拉斯蒂涅之间的联络人。
唐璜资助了荷拉斯,使得青年能够摆脱穷苦,在独立公寓里精进自己的学业,可以预见,他未来可能成为最顶级的外科医生之一。同时,大法师也会以密文的形式提前与医学生联络,以求在约好的时间进行交谈。
最近,在1782年的4月,唐璜再次发出了联络,并在一天之后抵达了毕安训的公寓,医学生依然坐在那里,头发乱的像一团鸡窝,眼圈又大又黑,一看就是一位标准的刚考完试的医学生,那个来自异世界的邪神在降临这个世界后说的第一句话“孩子学医打断腿”倒是实打实的真理。
顺带一提,那位仍然以人妻般迪妮莎的模样出没于巴黎的夜晚,主要是在围观加鲁什叠加挨打,按她的话说,像加鲁什这样的人类还蛮有意思的。
以往大法师都是孤身一人,这次却带了个姑娘,那姑娘身材高挑匀称,羞怯的脸庞上镶嵌着两颗漂亮的蓝宝石,当她揭下兜帽的时候,灿烂的仿佛金砂般的长发自上而下流淌倾泻,部分留在女人的肩膀上,部分垂在她的背后。
荷拉斯觉得对方是个美女,不过眼下他累的对女人根本就没什么想法,站在一旁的大法师与佩戴在女人腰间的剑也不敢让医学生有任何想法,玫瑰虽然艳丽芬芳,刺可是很扎人的。
“抱歉,我不知道维里埃先生会带女伴过来,不然我会把自己收拾一下。”荷拉斯说。
“不,只是我临时起意,带着夏蓓小姐来到这里,她身体不太舒服。”
荷拉斯注意到那个被称为夏蓓小姐的女士一直躲在大法师身后,在被称为“夏蓓小姐”的时候身体一震,抓住了唐璜的衣服,似乎是不满的捏了一下。
这个细节没逃过荷拉斯的眼睛,不过他没介意,而是看着“夏蓓小姐”羞答答的坐在他对面。荷拉斯问了几个问题,又拿出一根木棍戳在“夏蓓小姐”胸口——直到1817年,听诊器才被运用于医学诊断里,之前医生都是拿木棍戳病患胸口,借此聆听患者的心跳。
“她可能因为紧张不安的原因,月经失调,在安静的环境里修养,吃点清淡的东西就好。”
在得出结论后,荷拉斯看到“夏蓓小姐”的脸上浮现失落的表情,而大法师则在忍着笑,之后,“夏蓓小姐”低声说了句谢谢,眼眶里涌出泪花,她用手背擦了擦,就裹着唐璜留给她的外套离开了。
“那位女士发生了什么?”荷拉斯凝视着女人窈窕的背影问道。
“不,只是遭遇了一些足以颠覆三观的事情,让她显得心情有点沉重。好了,拉斯蒂涅先生有信来吗?”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