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帅啊,唐璜想,你嘴上那么说,还不是因为哥哥很帅就原谅了他。
透过这封信,唐璜可以看出他的读者首先是个颜控,帅哥美女更容易获得她的谅解,虽然是个轻浮的属性,但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其次,她突然从修道院囚徒变成公爵小姐,她还没很好的适应自己的身份,说起来话像村姑一样无所顾忌。
因为对她母亲青春的秘密有些兴趣,再加上和驻西班牙大使的女儿搞好关系对他日后在巴黎的社交活动也有帮助,所以唐璜以藤乃助手的身份给露易丝回了一份亲切友好的信。
大概是刚回到巴黎没什么朋友,再加上粉丝对偶像的盲从。露易丝哪怕知道回信的是个男人,也不介意讲讲自己的事情。她几乎三天写一封信,唐璜也会当天回复把信寄出去。
“这简直像是给你找了一个女朋友一样。”藤乃带着微妙的表情说。
“实际上,是笔友,我们的来信更像交换日记。”唐璜扬了扬信纸,“她和我聊家常,什么都聊,而我也告诉她你的事情,以及魔法里凡人能听得懂并会感到有趣的故事。”
“也就是说,你把她当孩子哄,而她把你当爸爸撒娇?”
“虽然有点奇怪,但就是这样。”唐璜摸了摸头发,“这孩子相当单纯,她从出生到六岁的时候是乳母把她养大,七岁到十岁受到了祖母的照顾关爱,十岁以后在修道院生活了八年,直到成年能够合法的继承财产后,她那冷酷的父母才赋予她解脱。
在她的人生里,不曾感受过父爱,周围人也把她当做在修道院关傻了的村姑。其实她很聪明,又敏感,理智告诉她她必须保持呆傻的形象,不然一场意外的事故就能要了她的命。
十八岁之前,她的罪是身无分文,十八岁之后,她的罪是家财万贯。”
“所以你才同情她,对她施舍了她需要的父爱?”
“我的确同情她,她让我想起了丹特丽安与杰克,她们都是狡猾又脆弱的小鬼,我能在指导一位迷茫少女人生的时候找到父亲的感觉。”
唐璜把笔放在纸页上,接着说:“当然,我对一位陌生姑娘施加善意的理由不简简单单只是同情,最吸引我的还是她的朴素纯真与几十万法郎的身家,如果她祖母的公馆也能收入她的名下,这姑娘将成为现实里拥有几百万身家的女富豪。
她的单纯意味着我能开辟新的情报线,从她那里获得新的情报,特别是法国对西班牙外交政策以及她那不老的母亲的形象;她的身家则让她在未来成为社交界的风云人物,事实上,她的家族也这么想,最近的三封信里,她在向我抱怨在裁缝、画家、舞蹈与礼仪老师那里忍受的折磨,这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她的鸡爪老师(格里菲斯(Griffith)与法语中的爪子(griffes)字形字音相近)已经开始教授她英语,未来还要学西班牙语。
她如果能健康成长,对社交圈的影响力将相当可观,甚至继承她母亲的地位。想想看,她又是你的脑残粉,和她搞好关系有益无害。关于她情报的真实性,我通过白姬那边得到了确认,她向我们诉说心事时随口透露的那些消息完全是真实的。”
已经习惯了唐璜利用别人感情缺陷来达到控制别人目的的藤乃耸耸肩,她用不快不慢的、仿佛像天气一样随意的语气问道:“如果你打算干涉一个人,就不可能仅仅以这种程度的方式干涉她对吗?”
“她会收到一份礼物,一个有毒的毒苹果。”唐璜意味深长的说。
路易丝·德·绍利厄致勒内·德·莫孔伯
第二天,我发现几间屋子都整理好了,那是老仆菲利浦收拾的,他还在花瓶里插上了鲜花。现在我总算安顿下来了。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加尔默罗会修道院的寄宿生一清早就感到肚子饿了,萝丝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我吃上早点。
“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小姐已经睡了;老爷刚回家,小姐就起床了,”萝丝对我说。
我开始写信。下午一点左右,父亲敲我小客厅的门,问我能否见他;我去给他开门,他走进客厅,发现我正在给你写信。
“亲爱的孩子,你在这儿需要添置衣服,梳妆打扮,这个钱袋里有一万二千法郎,是我一年的收入,现在先供你花费。
如果你不喜欢格里菲思小姐,你可以和你母亲商量,请一个合适的家庭教师;因为,德·绍利厄夫人上午没有时间和你作伴。这里有一辆马车供你使用,还有一名男仆供你使唤。”
“请把菲利浦留下吧。”我向他要求。
“好的,”他回答,“你不必担忧,你有足够的财产,可以不必由你母亲或我负担你的生活。”